“怎麼還叫我師傅?這樣下去,你讓我多不好意思。”王南強邊說,邊拿出香煙與徐沛同享。
“稱呼您師傅,我是應該的。再說了,這樣多親切。”點燃香煙,徐沛。
“這是哪陣風將你吹到我辦公室來的?”
“東風,諸葛亮借的那個東風。”徐沛嬉皮笑臉地說。
“這麼說來,是有什麼好事了?”
“師傅,昨晚吧,我做了個夢,夢到我當上咱們所的所長了。我那個威風,那個得意。師傅,這夢啊,也就是對你說一說,要是對別人說了,傳到所長那裡,所長不一定怎麼看我呢。”
“哈哈,想當官了。”
“師傅,你說我要是當咱們所的所長,合適不?”
“合適,別說所長了,你當局長都夠。你這麼年青有為,聰明、睿智,還有基層工作經驗,誰也沒辦法與你比。”
“師傅,你這麼說,我實在太高興了。如果有這個機會,你得支援我這個徒弟。”
“支援,一定支援。誰不支援,我得支援你啊,我是看著你踏入工作崗位的。”
“哈哈,謝謝師傅。前幾天,朋友給我帶來幾條西北的煙,回頭讓常戎給你送來兩條嘗嘗,味道真的很棒。”
徐沛樂呵呵地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王南強,他當時沒有搞清楚徐沛來做什麼。如果想送煙,可以直接拿過來,何必過後再讓常戎送呢?難道只為對自己說他做了一個夢?
仔細一想徐沛剛才所說的夢,王南強使勁地拍了一下腦門:他猜測,有可能是現任派出所所長要調離,徐沛提前得知這個訊息,在挨個辦公室拉選票、拉民意來了。
論資格,論工作經驗,所長離開,如果不調任新所長,王南強將是本所的第一候選人。“他媽的徐沛,竟然來挖我的牆角,還一口一個師傅呢。”王南強差點脫口罵出。
轉念一想,王南強暗嘆一聲:壞了,兒子的學費,是徐沛弄來的。難不成徐沛早早的挖好坑,就等著今天跨過他的位置,直接接任所長?如果這樣,這個徐沛太可怕了。這樣一個危險人物在自己身邊,還師傅師傅的叫得親熱,自己這個老公安,咋就沒一點警惕性呢。
下班後,換上便衣,王南強沒回家,他在街頭漫無目的行走,藉以消磨心中不快。
“大所長,請你吃一個烤地瓜,你敢不敢吃?”一個精瘦而高挑的小老頭兒擋在他的面前,一個滾燙的烤地瓜在他兩隻手中來回倒騰,以防燙傷。
“擦了,這年代啥怪事都有啊,他竟然敢向我挑釁。”心中所想,王南強沒有顯現在臉上,但他緊繃面容問道:“楚昌,你今天咋這麼出息,見到我不跑了?”
楚昌,五十歲多一點,慣偷。曾栽在王南強手中兩次,出獄後,每次看到王南強,他都躲得遠遠的,甚至恨不得有件隱身衣穿山在身上,以避開這個煞神。今天他竟然主動送上門來。
“哈哈,大所長,如今我不再怕你,我轉行了。”
“不偷改搶了?”王南強調笑。
“你怎麼說得那麼難聽,我要是改成搶劫,看到你還不跑得沒影啊。”楚昌的老臉一紅。
“那你現在以什麼為生?”
“賣這個。”抬起手裡的紅薯,遞向王南強,並用另外一隻手指了指後面一個流動的烤爐。
“真改行了?”
“哈哈,我想明白了。讓你們追著跑,還不如讓城管追著跑。他們追上了,最多要我的爐子,你們追上了,能要我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