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你知道他在某種意義上,是我們華家的恩人。沒有他,華家的祖譜現在還拿不出來,這也會讓我遺憾終生。你為何如此輕視他?”老人表情嚴厲,與剛才對韓國勝的和藹完全不同。
“我只是想請五爺露兩手,也好讓我們信服。”宋大唯唯諾諾地說。話裡話外,依然帶著不屈。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誰指使你的?”老人終於怒了。
“老爺,讓我說句實在話好嗎?如果我說的不對,您怎麼處罰我都行,我都認了。”
“你說。哼。”
“你們都進來吧。”隨著宋大的聲音,院子裡進來十五六名五十至六十多歲的老者。
“你們今天是要聯合造反嗎?”老人兩眼似要噴出火來。
進院子的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但宋大依然鎮靜著說:“老爺,華家帶我們恩重如山,什麼時候我們都不會造反。我們只是想維護華家的利益,讓華家不受侵害。您看,來得都是當年跟著你闖天下的老兄弟。我們的意見比較統一,這位稱他為韓先生也好,五爺也好的人,畢竟是外姓。雖說曾經受過二老爺的指點,但他具體的人品,我們心裡沒有底。而您又即將承認他為華氏傳人之一。如果他來此僅僅是辦理二老爺的事,他回國的時候,厚禮相贈是我們應該做的。可我們不能憑著找到二老爺的一封書信,便奠定他的傳人地位。所以我想先請他露一手,看看他的分量如何。”
“露一手就能看出來嗎?”老人怒氣稍消。
“二老爺是穩重的人,他不會隨隨便便的收傳人。是否是他精心調教,我們一試便知。我們擔心的是,二老爺在晚年的時候,為了感激與感謝別人的照料,才作出如此下策。”
“那你要怎麼做?”
“我與秦三、漢四三人,外加他隨意指定兩人。我們五局三勝,只要他能用華家的武功贏得三局,我們便認他為二老爺傳人,華家的傳人。”
“你們一個個也不小了,幾個小老頭子要車輪戰欺負一個人?”師叔怒道。
“他可以休息,甚至每天比一場都行,看他的決定。”
在十幾人進入院子的時候,韓國勝感覺到了這些人的敵意,他趕緊一步搶在黃若英的身前,將妻子擋了個嚴嚴實實。直至此時,他才聽明白這些人是來挑戰他的,但又是有規矩的挑戰。
“師叔,讓我和他們試試吧。我也沒想過做什麼五爺,我只是想讓已經過世的師傅他老人家心安。打得過,打不過,明天辦完師傅的事情我就走,依舊回家過我的日子去。說實話,第一次王長鳴叫我五爺的時候,我那個別扭啊。我回了他一句王爺,他嚇得直說不敢。這樣的日子,也不是我喜歡過的,我還尋摸著帶著媳婦回我老家,去種我家與師傅留下來的地呢。”這些話,說得韓國勝很累,他很少透過語言,同時表達這麼多層意思。
“對,我們回你老家種地去,樂得清閑,不用在勾心鬥角的地方生活,也是人生一大樂事。”黃若英支援著丈夫。
“你可以應戰,也可以不應戰。應戰後,無論結局,你都將是我們尊敬的客人。不應戰也沒有關系,老爺說過,你是咱們華家某種意義上的恩人,我們會客客氣氣地將你送走,依舊會送你一份貴重的禮物。”側身避開師叔的目光,宋大直對韓國勝說。
“但是,但是我不能丟師傅的臉,有人挑戰,不能不應戰。打得贏也要打,打不贏也要打。”韓國勝記起了妻子單獨對自己說的話,這是師門的臉面,師門的榮耀。
為此,韓國勝挺直腰身,環視四周。他突然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凝視自己。回頭一看,目光來自妻子黃若英,目光中除了擔憂、愛戀之外,還有一種仰慕在其中,這是韓國勝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也給了他無比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