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兩名民警來到俞蔓覃病房,對昨天的事情做筆錄。
“警官,我想與他們商量商量,然後再做筆錄可以嗎?”俞蔓覃對民警說。
“可以,不過請快一點,我們還有其他事情。”兩名民警離開病房。
今天的俞蔓覃,精神比昨日明顯好轉,已經能倚靠在病床上。“大姐,之洲,你們對這件事情怎麼想的?”
“一定要嚴懲她,她對你的傷害這麼大,不能輕饒她。”江之洲大聲說道。
董灼華看了看二人,搖搖頭,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我不想過多地追究她,她是個可憐人,所以會在那個情況下失去理智。現在看來,她的情況比我還慘,我們同是沈重的受害者,同是天涯淪落人。”俞蔓覃幽幽說道,眼睛沒有望向任何人。
“姐姐,這……”江之洲的拳頭攥緊,眼睛睜得很大,眉毛皺得很緊,卻無可奈何。
“江老弟的心情我理解,蔓覃的想法我也理解。你們看這樣好不好,我們讓她承擔住院的醫藥費與營養費用,這對她也是個懲罰。”董灼華說的這幾句話,以及對那個女人的懲罰,是她昨晚就已想好的,所以她才能在短時間內說出。只是之前她想勸說俞蔓覃這麼做,沒想到俞蔓覃自己提了出來。
“那就這麼辦。董大姐,一會兒請你與警察談吧。你知道他們的運作方式。”
“這太便宜她了。姐姐,我不是想怎麼樣,我是心痛你。”江之洲情緒激動。
“我知道你的想法,聽我與董大姐的吧。如果你是一個女人,你遇到這種事情,也會這麼做。”
“唉……”江之洲嘆了口氣,重新坐到俞蔓覃床邊的凳子上,沒再言語。
與民警溝通後,兩名民警立即表示,他們將盡快與那名女人及其家屬溝通,會爭取圓滿的結局。臨走時,兩名民警特意向俞蔓覃敬了禮,以表達俞蔓覃對此事大度處理的敬意。
“哪位是俞蔓覃?”一個小時後,一位白發蒼蒼、個子不高的老婦人手裡拿著個袋子,聲音有些顫抖的來到俞蔓覃病房。
“阿姨,我是俞蔓覃,您有事?”躺在床上,俞蔓覃問道。
誰也沒想到的是,老婦人走到俞蔓覃床前,竟然撲通跪了下來。驚得俞蔓覃“啊”的喊出聲。
江之洲與董灼華趕緊將老婦人扶到凳子上坐下。老人還沒說話,眼淚先流了下來:“姑娘,大娘這是感謝你來了。撞你的那個是我女兒,她現在下不來床,我替她向你賠罪,感謝你的大人大量。”
“大娘,你這是何苦,我們都是受害者,我能理解她的沖動與苦衷。”俞蔓覃動容地說。
“你能理解就好。唉,現在家裡只有我們娘倆相依為命,她出院後要是進去了,我可怎麼活啊?多虧你們不多追究她的責任……”老人說著眼淚不斷。
“大娘,蔓覃的心眼好著呢,不僅僅是對你姑娘,對別人也是這樣。”董灼華乘熱打鐵。
“是啊,是個好姑娘。這兩天我擔驚受怕,也沒臉過來看你們。民警將你們的想法對我們說了後,我就去銀行取了十萬元錢。這錢你們先用著,不夠我再去取。你們也不用留著各種對應的收據,這是我們應該賠償的。”老人說完,將手裡的袋子放到了俞蔓覃的枕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