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希。”淩冽幹脆的說。
喻昊炎挑起眉毛,故作驚訝:“你們不是天天在一起……工作嗎,幹嘛來問我?”他又違心的補了一句,“我們也不是很熟。”
“我說的是,”淩冽稍微壓低了嗓音,“國安局那個羅希。”
喻昊炎摩挲咖啡杯的手指驟然停住,抬起視線問:“你想打聽什麼?”
他的神情裡有些警覺的意味,淩冽看得分明。
看到喻昊炎的資料以後,他有很多話想問,但現在面對他一時要怎麼開口,他竟忽然有些迷茫。
喻昊炎見他沉默不語,繼續說:“她已經不在了,她的事你們軍界的高層應該都知道,又何必來問我?”
“你們……從小就認識吧?”淩冽問。
喻昊炎一怔,繼而笑道:“嗬~不愧是淩司令,連這都能挖出來。沒錯,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們倆就是……”他笑的更爽朗,毫不避諱,“通常意義上說的‘青梅竹馬’,打從有記憶開始,我們就認識了。”
說起一個背負著重罪的人,喻昊炎卻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避之唯恐不及,反而還一臉驕傲。
“她喜歡什麼,擅長什麼,討厭什麼,得過多少獎勵,闖過多少禍事,我樣樣都門兒清。”他勾起唇角,掛著一抹挑釁的笑意,盯著淩冽,緩緩道,“我們還在一個被窩裡睡過覺呢……”
雖然他說的是小屁孩時候的事情,但口氣卻極盡曖昧,彷彿在炫耀似的。
淩冽不出意外的皺起了濃眉,他有種強烈的感覺,喻昊炎說起羅希的態度完全不像在說一個已經去世的人。
而且,他不自覺的就把喻昊炎嘴裡描述的那個人和現在的羅溪腦補在了一起。
無意識的暗自捏緊了拳頭。
“還想知道什麼?淩司令。”喻昊炎故意問。
“你最後一次聯系她是在什麼時候?當時她有沒有透露過什麼?”淩冽壓住起伏的情緒,平靜的問。
喻昊炎不暇思索的說:“我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大半年前她離開帝京的時候。她執行任務期間不會和我有聯系。”
淩冽又沉默下來。
“你也以為是她坑了你們暴風?”喻昊炎直勾勾的盯著他,很認真的問。
淩冽垂著眼簾,遮住眼中的情緒,緩緩道:“這件事我自有考量。”
“你不覺得是你們暴風內部有問題?”喻昊炎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誰害了誰,我看還說不準呢!”
淩冽霍得抬起視線,喻昊炎滿臉難掩的激憤,他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火爆脾氣。
“你有證據麼?”淩冽眼中的厲色只是一閃而過,語氣依舊淡淡的。
“哼,”喻昊炎冷哼一聲,“你心裡不是該比我更清楚嗎,否則你這個司令也太他媽沒用了吧。”
他還真是什麼都敢說。
淩冽第一次見識了喻昊炎的天不怕地不怕。
“你認為羅希是冤枉的?”他問。
“反正別人怎麼說我一個字都不信,我只信我親眼看到的事實!”喻昊炎沒好氣兒的說。
“證據呢?”沖動毫無用處,在淩冽看來。
喻昊炎垂目沉默了片刻,如果有證據,羅希就不用背負那該死的罪名。
“以我認識的羅希,她寧願死也不會做那種事!”他再抬起眼眸的時候,眼底是毫不動搖的堅定。
“可現在——”淩冽卻逼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死、無、對、證!”
喻昊炎的瞳孔驟然一縮,他激動歸激動,卻不是沒腦子的人。
淩冽那雙幽邃的黑眸帶著看穿一切的犀利,竟讓他心裡忍不住一個顫慄。
難道他看出了什麼或者查出了什麼,今天他的突然到訪就令人十分費解。
現在他又追著以前那個羅希的事問個不停,神情和口氣都讓人捉摸不透。
喻昊炎想起了羅希的話,不知道該做什麼的時候就什麼也不要做。
於是,他撫平面色,目光冷靜的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即使人無法還她清白,我相信,天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