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夜,我看到小七了!”千若雲為了緩解尷尬,趕緊丟擲一個話題。
“他應該吃了不少苦頭,待會兒我再去看他。”寒無夜似乎並不意外,只是淡淡說道。
“你不擔心他?”千若雲有些驚訝,早上他可不是這麼淡然,一聽說崎嶇叟抓了方小七,怕他殺了小七,可是連他自己的性命都不顧,放棄了抵抗才被抓到這兒來的,怎麼到了這裡,反而不著急找方小七了?
“你見過方小七,說明他還活著,只要活著就沒事。他得罪了師父,肯定會被師父教訓,所以我說他會吃點苦頭,但師父也不是嗜血如命之人,只要不是犯了大錯,以他的修為境界,沒必要和螻蟻相爭。”
“師父真的很厲害?”千若雲對修仙一知半解,幾乎沒和他們交過手,自然也不清楚他們究竟有多厲害。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原本以為修為的最高境界是第十級,今天看了師父出手,覺得第十級或許也不是最高的,在那之上應該還有其他境界,只是我不知道罷了!”
“第十級當然不是最高境界!”崎嶇叟不知何時到了兩人身後,他們兩人邊走邊說話竟然半點也沒覺察到,可見他對氣息的把握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算是到了身旁,只要他不開口,沒人能覺察到他的存在。
“蒼石界的修仙者大都在練氣境修煉,就算是仙界第一門玉虛門的高手也不過練到第九級,更別提那些小門小派和那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散仙。”
“難道說在練氣境之上還有其他境界?”寒無夜早年在玉虛門修煉時偶爾也會思考這個問題,師父北石道人告訴他修仙的最高境界就是第十級,而他很輕松就練到了第九級,便止步了,無他,只因覺得那雲端近在咫尺,便是得到了也沒什麼意思。現在突然聽到崎嶇叟一番話,才發覺自己原來是井底之蛙,才不過練到練氣境就以為有了天大的本事,原來在崎嶇叟眼裡不值一提。
“當然有,練氣境之上是通靈境,一念可通靈,世間萬物皆有靈性有靈氣,一枯一榮皆由心生,此為通靈境,也分為十級,為師乃通靈境第五級。聽說通靈境之上還有一個玄真境,不過這也是傳說而已,我沒有見過,只是聽師祖說在一千年前有一個聖尊大帝曾經到達過玄真境,但這也只是傳說而已。年代太久,無可考證。”崎嶇叟說話時表情有些嚴肅,與他之前放浪形骸之態決然不同。
寒無夜此刻如醍醐灌頂,幡然醒悟,原來自己早年的修行竟然只是蹉跎歲月。因為目光短淺,加上自恃天資聰穎,仙骨絕佳,修煉時總是漫不經心,不肯盡心盡力,今日方知自己粗鄙,年歲痴長,修為不堪一提。
崎嶇叟洞若觀火,見寒無夜面露愧色,知道孺子可教,心中欣慰,撚著山羊鬍須道:“你年紀輕輕,能有此覺悟,若從此肯勤於修煉,還算為時不晚,我問你,可願聽我教誨?”
寒無夜俯身拜道:“弟子寒無夜願得師父指教!”
千若雲見狀忙不疊也跪倒在地,學著寒無夜的樣子說道:“弟子千若雲也願追隨師父,聽從師父教導!”
崎嶇叟點點頭道:“你們兩個起來吧,跟我到後山去,我要看看你們的本事。”
寒無夜和千若雲跟在崎嶇叟身後,只見他如白鶴展翅,張開手臂,兩腿一蹬,三下兩下就不見了蹤影。
寒無夜拉住千若雲的手道:“別怕,抓緊我,我帶你飛!”
千若雲既緊張又有些興奮,她丟掉了之前的記憶,自然不記得寒無夜曾經也帶她飛過,此刻被寒無夜牽著手,騰雲在空中,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她不禁喃喃道:“好奇怪,我怎麼覺得我以前也這樣飛過?”
寒無夜聽她自語,握她的手又緊了緊,說道:“別亂想,師父還在前面等我們。”
千若雲點頭,不再多想,每次當她刻意想回憶前塵往事時,頭腦都會劇痛,記憶反而會越來越模糊,所以寒無夜讓她不要想,她便不再去想。
崎嶇叟背對他們站立,寒無夜上前道:“師父,我們來了!”
崎嶇叟冷哼一聲道:“好沒道理,竟然要為師等你們!”
千若雲這才發現她拜的師父原來嚴肅起來這麼嚇人,心裡嚇得噗通亂跳,咬著下唇小聲說道:“師父,我們錯了!”
崎嶇叟的三角眼往千若雲身上掃了一眼,見她一張小臉可憐兮兮,雙眸如梨花帶雨,又是可憐又是可愛,一肚子冷嘲熱諷竟全堵在嗓子眼不忍心說出來。
他之前收過兩個徒弟,又懶又饞,揹著他偷雞摸狗壞事幹盡。他一再容忍,那兩個殺千刀的居然不思悔改,越作越狠。一個揹著他到處採花,名聲狼藉,一個貪得無厭,為了奪寶背信棄義,通敵屠城,他這才冷了性子,開了殺戒,清理門戶。
現在收的兩個徒弟,一個心胸坦蕩,天資過人,一個嬌俏可愛,秀外慧中,與他往日那兩個爛泥般的弟子有雲泥不同,他自然要改一改往日兇殘的模樣,不然嚇跑了他的寶貝徒弟怎麼辦。
清了清嗓子,崎嶇叟道:“你們兩個誰先來,和我過幾招,為師也好知道你們的真實水平,因材施教。”
千若雲面露難色,她從未跟人動過手,現在突然要跟師父動手,這讓她怎麼辦?
寒無夜倒是不怕,北石道人在玉虛門教導他們,從來不會心慈手軟,他們幾個徒弟與其說是受訓不如說是捱打。
每次師父要教他們東西,不是在一旁做示範,而是直接讓他們向他進攻,然後對他們一頓暴打,打完了,還讓他們互相對打。
可以說他之所以能那麼快晉升到第九級,完全得益於北石道人的執教理念,不快些晉級,難道落在後頭被人打死?
寒無夜上前道:“弟子先來,請師父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