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嬸原本走路就有些氣喘,加上她為了彌補剛才的無禮,越發殷勤,竟是一路小跑,在前面帶路,此時更是喘得厲害,半天才說出一個“好”字。
沿著小路曲曲折折走了百來米,順著羅嬸手指的方向,他們兩人看到一個半米高的木臺上,稀稀疏疏放著幾十株瓦盆移栽的千年草。不過顏色大多萎黃,一副要死絕的樣子。
寒無夜暗自搖頭,問:“這些是誰在照顧?”
羅嬸連忙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是我,是我在照顧。”
方小七道:“長得這麼差?”
羅嬸臉色一變,結巴道:“這可不關我的事,我是這兩天才接手的,之前…”
寒無夜追問:“之前是誰在照看千年草?”
隔著一道竹林,一個女孩輕聲答道:“是我!”
她的聲音如雨打新荷般明快悅耳,唇紅齒白間氣若幽蘭。
羅嬸卻勃然大怒,沖進竹林,一邊打罵,一邊呵斥道:“死丫頭,又來了,看我不打死你!”
那女孩一邊躲閃一邊道:“羅嬸,我娘病了,你能不能讓我們多住幾天,等她病好了我們再走?”
“你當玉虛門是慈善堂呀,白娘子犯了錯,園主沒打死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還敢賴著不走,快滾!”
竹影搖曳中,寒無夜只隱約看到一個長發如墨,身形微單的背影在微微顫抖,似乎在啜泣,但哭聲極輕。
寒無夜心中不忍,走進竹林,掏出一小瓶九轉還魂漿道:“姑娘,我這裡有一瓶藥,或許能治你孃的病…”
不是或許能治,而是一定能治!方小七每次被人打得吐血,用了他的藥沒幾天就能滿血複活了,普通人的小傷小病根本不在話下。
哪知道她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似的,慌慌張張轉身就跑。
留下他拿著藥瓶兀自發愣。
方小七得意道:“老大,你把人家嚇跑了!”正哈哈大笑,突覺周身一寒,對上寒無夜的眼刀,方小七打了個哆嗦,生生把笑憋了回去。
辭別羅嬸,兩人從芳汀園走出來,寒無夜把藥扔給方小七。
方小七嘟嚕:“我又沒病,給我做什麼?”
寒無夜冷冷道:“你明天就有了!”
方小七道:“明天你不打算管我了?不是吧,這麼無情?哦,我知道了,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仙界大佬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拒絕了,心中不爽,所以就不管兄弟死活了!我說你不會真喜歡上那丫頭了吧?”
“胡說!我連她長什麼樣子都沒看清!”寒無夜一口否認。
“也對,你連人家臉都沒看見,把你說成一見鐘情也說不過去。不對!那你還送藥給她幹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把藥拿來!”寒無夜突然伸手拽住方小七。
方小七大叫道:“喂,放手,耍流氓啊!你抓我胸!”
寒無夜把藥瓶搶過來收好,推開他道:“滾!”
氣得方小七直跺腳。
寒無夜腦海裡閃過她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倉皇逃走的畫面,眸色微沉,對方小七勾了勾手指頭。
方小七巴巴地跑過來,寒無夜問:“你說她為什麼不理我,難道她不認識我?玉虛門還有不認識我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寒無夜:我長得這麼帥,為毛不看我一眼?
千若雲:帥嗎?哪裡帥?是頭頂上那片小綠葉嗎?
寒無夜:咳咳,聽我解釋,它只是我養的靈草。
千若雲:不用解釋,是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