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條彈幕,卻讓司暃翻出了老熟人。
它的主人居然在南山書院。
之前被司暃氣到敲柺棍的大學士翁放書正在一群學生的陪同下,也到出院門口來觀看司暃的直播。
想不到,這老頭子還沒氣死,司暃還以為老頭兒會選擇眼不見心不煩,對她的直播繞道走呢。
那言辭尖銳的彈幕正是翁放書身側一個白麵書生所說。透過系統資料分析,這個書生名叫秦方彧,正在備戰明年的秋圍。
看起來學識氣度都比溫晉浩那小子差了一截。
“不愧是讀過書的年輕人,說話有理有據,罵起人來也是鏗鏘有力。”
司暃笑了:“不過小秦同學,我乃後世之人,上千年的文明差距,在我這個時代,早已是個人人平等的大同世界。你想用你們這封建王朝男尊女卑的社會制度,來指摘我司某人言行不檢點,是腦子還沒發育好嗎?就這點思想深度,也妄想秋圍取勝,你比得過誰?”
古代的封建社會再如何讓人反感,但古人的風氣確實不是現代網路陰溝裡盛行的鍵盤俠可比。
若是街頭混混,活的人鬼不分的臭蟲也就罷了,他們骯髒無下限,齷齪無廉恥。但極重體面的讀書人不是,他們好面子,髒話都說不出幾句。重風骨,性子剛烈的哪怕以性命證道都在所不惜。
不然也不會有什麼諸葛亮罵死王朗的故事。
這些死腦筋的讀書人,要是被後世那種蛆一樣的鍵盤俠粘上,怕不是每天都要氣的尋死。
司暃覺得自己比鍵盤俠厚道得多,至少她講理,她擅長以理服人。
秦方彧一張嫩臉被司暃說的陰晴不定,紅一陣白一陣。
那女人不僅說他沒腦子,還嘲諷他不自量力,妄想在秋圍取得好成績。
眼下連那妖女能隔著天幕同他們對話這種離奇的事都能出現,秦方彧就更顧不得思考那女人怎麼對他了解那麼清楚。
他只顧得氣急敗壞的反駁。
“即便你乃後世之人,那也得入鄉隨俗。你到了大唐,行走在這個世界,便是韓家的媳婦,做好一個媳婦應盡的本分!”
司暃好整以暇的回道:“聖人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待客之道,前人早就做出了表率。我炎黃子孫,華夏傳承,自古以來都標榜禮儀之邦,原來在你們這些讀書的男人眼裡,客人就應當低頭遵從你們的規矩,哪怕是屈辱冒犯了別人的風俗?”
“想當年太宗皇帝與玄宗皇帝在世,貞觀開元,盛世疊出。那個時候的大唐傲立世界民族之林,威懾海內。東出渤海灣,北渡陰山,安西鐵騎橫掃西亞,打到巴基斯坦,與世界另一邊的羅馬帝國對峙,是何等的強大與自信。”
“海納百川,才有容乃大,當初的盛唐接收多少不同民族的人們,南洋群島引渡而來的昆侖奴,新羅百濟朝聖求學的貴族,長安城的外邦人員一度高達三萬人。與唐初通使的國家與地區累計可達三百多個。即便是司某人生活的現代,依然熟知當年日本遣唐使來了一批又一批,現如今遙隔千年,唐代那個恢宏磅礴的大明宮消失在後世的戰亂之中,而日本當年崇拜仿製的大明宮建築,到如今依舊被精心保護。”
“那才是被我們後世所傳揚,一個開放,自信敢於包容不同民族文化的唐朝!而你們,失去了前輩的氣度,只會在窩裡磋磨同胞,沒有了初唐那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的氣魄,只剩下書生那拿不出手的迂腐和小家子氣,你可知後世各界,怎樣看待你們這些讀書人嗎?”
“你……你……胡說,你這是強詞奪理……!”
秦方彧沒想到會有這般能言善辯的女子,她每一句話都彷彿扛著一座山,壓在他們頭上。即便是在場的其他讀書人,也都有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憋悶,可司暃那女人的一番道理讓人一時之間挑不出錯來,但他們又十分不服。
眼看南山書院一群毛頭小子各個義憤填膺,想要反駁卻說不出話。尤其是秦方彧,一張臉憋到通紅,他再氣一會兒,就怕這貨氣血上湧,撐爆了腦子,走上像王朗一樣被人罵死的老路。
許是看不下自己一群弟子不僅說不過司暃,還差點要被這女人氣死,翁放書不得不站出來與司暃對線。
“看來司小友是在責難我們後唐這些前輩未曾以禮相待,心胸不夠開闊沒有接納小友後世的行為習俗。若細細論來,也怪不得我們後唐之人。”
翁放書這一次開口,卻不再口口聲聲叫著妖女,指責司暃如何言行不端。
在司暃看來,也不愧姜還是老的辣。
翁放書道:“在韓家婆婆和小叔眼裡,小友還是頂著嫂嫂的身份,他們以當世的標準來要求你,何來不尊重你後世風俗之說?”
作者有話說:
司暃:我司某人是很講道理的。為人師表,教書育人,就應當以理服人……
週四換榜,明天不更,等上榜之後雙更吧。
但是如果真要鎖,不讓寫那一部分,我就要砍大綱了,很不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