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路點頭,“用不用我陪著?”
江笙擺了擺手,邁著優雅的步子,往外走去。
現在這個時間,宴會廳這一層到處都是人,唯獨一處探出去的小平臺處,空蕩無人。
江笙走過去,手撐在圍欄上,看著下面深淵似的地面距離,思緒飄遠。
江笙想事情想的出神,忽覺身後有人靠近,等她回眸時,頓時被一把鋒利的刀劍抵住了後腰。
她穿的衣服薄,料子也是普通的,如今這刀,其實就等於是正正戳在她的面板上。
“好侄女兒,不知咱們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潘玉的聲音陰森的在她身後響起。
江笙餘光早就知道是她了,不過怕打草驚蛇,所以不敢做出太激進的行為,她現在倒不是多怕她,對方畢竟是個女人,恐怕都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力氣才能把刀尖插進面板裡。
“好啊,嬸嬸先把刀子放下,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江笙勸她。
潘玉哈哈的笑了兩聲,“你當我是傻子嗎?和你坐下來?恐怕今天我都出不去這個酒店的門就被警察抓起來了。我豁出去了什麼都不怕,只要我兒子女兒能有個保障就行!”
這人,看樣子是真的想明白了來的。
江笙才覺出些麻煩來。
怕就怕遇到的對手豁出去什麼都不管不顧。
“你現在這種行為,對江箏和江築來說,半點好處沒有。有個殺人犯父親,又有個殺人犯母親,就算將來到了公司裡,也會被人戳著脊樑骨過餘生。”
這句話說罷,江笙覺得身後的刀尖力道輕了些。
“我還是那句話,你們手中的股份賣給我,可保後半生衣食無憂了,賣掉京都的産業,找個沒人認識的城市重新開始生活不好嗎?何必去公司裡被人指指點點的生活呢?江箏和江築從小嬌慣著長大,能受得了這些嗎?”
這話,是真心實意的。江笙當初確實是考慮到了這些因素,才決定要出錢買股份的,其實不買下來也沒什麼影響,但畢竟都姓江,父罪不及子女。
潘玉不傻,只是一時看不清事態也情有可原,但她以前不鬧事,非得趕在這麼個時機如此冒進,背後肯定有人教唆。
“嬸嬸,江梳冒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的很,但您好歹和他過了半輩子,恐怕也清楚的很吧。咱們好好談談?”江笙能明顯感覺出,剛剛說的那番話起了效果,於是聲調緩和了許多。
潘玉正猶豫不決間,忽然被一聲尖利的聲音打斷了理智,“啊!!!!救命啊,這裡有人持刀行兇啊!!!”
隨著這聲喊叫,這裡瞬間就圍滿了人,已經有人報了警,這件事明顯無法善了了。
就差一點了,真的就差一點了!
潘玉已經被人發現了,根本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幹脆破罐子破摔,刀子刺穿了衣服,刀尖的冰涼已然碰到了面板。
“江笙,我也想明白了,你見多識廣說什麼都行,反正我們一家不會好了。我就拉著你一起跟我死!”潘玉聲音顫抖,人已經到了圍欄的附近,一隻手拿著兇器,一隻手拉住了江笙的手臂。
這個位置到地面足有三十多米,摔下去絕無生還的可能。
潘玉又失去了理智,局面已經陷入了困境。江笙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著,心裡也開始驚慌失措。
四周人群騷亂,一切都在往不可控制的局面發展,江笙忽然在人群裡看到了面容焦急的霍宴執,兩人視線相碰的瞬間,男人沖她輕點了下頭,從他輕啟的唇上,她讀出了三個字:別害怕。
就那麼一剎那,江笙突然覺得,一切還不算那麼糟糕。會有辦法的,肯定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