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嗯”了聲,“生活裡苦的太多了,吃食上我覺得越甜越好,最好甜掉牙齒。”
霍宴執眉心一動,眼神晦暗不明,忽然生出些心疼來。他長臂一伸,將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於這秋日夜晚的街頭,兩人如此近的距離,竟讓人覺出了不同尋常的火花來。
江笙怕把他衣服弄髒,也不敢碰他,“您怎麼了?”
“笙笙,你相信我嗎?”
江笙笑了笑,“當然,這輩子,我沒有更相信的人了。”
“我剛剛才騙過你。”霍宴執聲音沉靜的彷彿這墜落到地上的月光。
江笙偏頭笑了下,“我知道您是逗我的,不過這都不重要,紅薯甜不甜是小事啊,您在大事上從來沒有騙過我。”
霍宴執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加深了些,他的眼神裡似乎有很濃重的情緒被他壓抑著,但很快,又全然被他隱藏起來。
男人順勢松開她,轉而抬手順了順她漆黑的長發,“乖,回家吧。”
江笙點頭,和他一起回了車裡。
路上,霍宴執一直閉著眼睛,江笙覺得他大概累了,也不好打擾,只是安靜的看著他,也覺得心裡滿足。
其實霍宴執的長相,是公認的出眾,但在江笙的心裡,只對他那雙淩冽的眼睛情有獨鐘,多少次不知疲憊的深陷,也是在他那深潭似的眼神裡沉淪。即便此刻他輕輕閉合著,也獨有它自帶的氣場。
江笙隔空描摹著那眼睛的輪廓,沒想到霍宴執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她頓住,勾唇一笑,將她懸在半空的手抓進手心裡,慢慢摩挲著。
回到別墅,臨下車前,霍宴執吩咐鄭榮:“明天讓吳鐸來家裡見我。”
鄭榮應了。
吳鐸這名字雖然耳生,但他這個吳姓卻不陌生,江笙跟著霍宴執身後,好幾次欲言又止。
男人敏銳的覺察出她有話要說的樣子,也沒點破。
他今日沒急著回三樓,反而停在負一樓時下了電梯,然後踱著步子進了酒窖。他在整牆的酒櫃裡,拿出一瓶白葡萄酒,倒入醒酒器裡慢慢醒著,等了段時間,給自己倒了一杯。江笙想湊近聞聞,但被霍宴執一眼看過去,歇了心思。
“□□。”她小聲抱怨。
霍宴執耳力敏銳,自然是聽到了。
“怎麼吐槽我的話這麼敢說,別的事情倒是支支吾吾不敢問了呢。”
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他。
“吳鐸和吳語儂什麼關系啊?”反正被識破了,霍宴執既然拆穿她,就是允許她問的意思了。
“吳鐸是吳語儂的父親,也是和霍家一起創業的第一批元老級家庭。”霍宴執手捏著酒杯,仰頭喝了一口,轉而坐到了沙發裡,雙腿交疊,繼而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
江笙走過去,坐到了他的身邊。
對於這個訊息,市面上早就有了很詳細的解釋,霍氏企業雖然姓霍,但內裡卻不是霍家獨自打拼下來的基業,吳、蔣、林、肖四大姓都參與過霍氏的早期創業,但最後是霍宴執的爺爺更具謀略,帶著其餘四家走向了富足,所以股份大頭被霍家佔去了,其餘四家手裡也有霍氏的股份,只是不參與經營,各自又發展了自家的事業,也算各得其所。
“既然這麼重要,您真的要為了今晚的事情發難吳家嗎?”江笙很是擔心,今晚這事兒雖然吳語儂挑釁在先,但也不至於叫家長這麼嚴重吧。
“您教訓一下吳語儂就好了,讓她以後不要胡作非為。”
霍宴執眉頭輕蹙後,又緩緩松開。
“我同趙老有約在先,這件事情,必然要對他有個交代。吳語儂的放肆,很顯然是當爹的沒教育好。”
“可是......”
剛吐出來兩個字,霍宴執忽然傾身貼了過來,這乍然接近的距離,一下讓江笙忘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
“可是什麼?”霍宴執反問她,但那沉啞的嗓音就像帶著魔力,穿過耳膜擊在了江笙的心窩兒裡。
“說話就說話啊,您離我太近了......我忘了”
男人笑了聲,這姑娘,也是個讓人慾罷不能的,你說她膽子大吧,此刻就這樣一點親密的距離,就又嬌又羞。可你說她膽子小吧,偏偏哪次都能給他出乎意料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