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了看禁閉的大門,趙敬德轉身就將茶盞遞給了跟在身邊的小太監,一把拉住芷畫往旁邊走去,壓低聲音說道,“今日皇上這麼興奮,這都什麼時刻了都還不歇下,你這個時候再送茶水進去,皇上喝了豈不是更沒有睡意?你可要知道,早朝什麼時候起身呢。”
原來是擔心皇上不眠耽誤了明日的正事,還以為有什麼重要事的芷畫頓時鬆了一口氣。
轉身一把搶過了那小太監手中的茶盞,瞟了一眼想要繼續伸手搶的手,趙敬德頓時不敢動了。
要知道,芷畫姑姑可是容妃娘娘跟前最寶貝的紅人,皇上要想動她也都要過問容妃娘娘啊!更何況他?!
“趙公公,你再攔奴婢,奴婢可要在娘娘面前告你一狀了!”說完,笑眯眯地伸手推門而入了。
裡頭正好傳出容妃娘娘的聲音,“芷畫,怎麼端個茶水你都要這麼長時間?是要渴死你家娘娘啊?”修長的手指夾起一枚黑子,在棋盤上落下。
雖然是責備的話語,卻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芷畫將茶水放在茶幾上,湊近跟前,笑著回答道,“娘娘,奴婢哪敢啊,若不是趙公公拉著奴婢說了些話,奴婢也不會晚了。”
面無表情的執起白子,夏羽瀟一聽到跟趙敬德有關,不在意地緊緊跟在落悠悠後邊落下,這才漫不經心地說道,“是不是又在催朕回去歇著了?”
“可不是,”容妃瞅了一眼棋盤中的局勢,丟開手中欲下的黑子,“師兄,你就不能讓我一下嗎?你看看你,都贏了我三把了!”
覺得有些口幹舌燥的容妃一把端過茶幾上的茶水,掩袖一口而盡,“再給倒點來。”
贏了三把的夏羽瀟隨手就將自己的那一杯推給了落悠悠,“朕都已經讓你七子了,”頓了一下,又開口說道,“你今日不在狀態,下棋下的心煩氣躁的。”
不然以落悠悠的棋技不會在他的手中三十招都走不過。
“咦?”落悠悠愣了下,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夏羽瀟,“竟然被師兄給看出來了?”原本還以為師兄已經高興的忘乎所以一點也看不出她的心思來,不想……
哼。夏羽瀟輕哼一聲,瞥了一眼滿臉不相信的落悠悠,“你可別忘了,你與朕不僅師出同門,還一同生活了將近十年,你想什麼,朕還能猜不到?”
癟嘴,容妃頓時不樂意了,站起來,拍了拍裙擺,“好了,您可以回去了。就如趙公公說地那樣,很晚課。”
聽到逐客令,也當做沒有聽到。
夏羽瀟似笑非笑地看著容妃,“你還還有告訴朕,愁什麼呢,這麼心不在焉的。”
有些氣呼呼的坐下。
聽到問話,落悠悠輕嘆一口氣,語氣頗有些糾結的樣子,“師兄,他回來了!”
“誰?”夏羽瀟明知故問,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一抹促狹一閃而過。
看著頗有些看笑話的帝皇,容妃忽地眯起了雙眼,嘴角也危險的颳起了笑容,“師兄,你可別忘了,明天我還要會一會這些個新晉的美人們呢……”
“噗!”芷畫差點沒忍住,連忙伸手捂住了嘴,背過身去,沒有什麼比看自家娘娘欺負皇上更讓人開心了。
夏羽瀟臉上哪裡還有什麼嘲笑的神情,輕吸一口氣,師妹惹不得,惹不得。
不過,芷畫這丫頭可就另當別論了。可惜的是,容妃根本就不給他機會。
“芷畫,你還愣在這裡做啥?等著皇上拿你撒氣嗎?”容妃轉身故作氣的瞪著芷畫,後者會意連忙撤了。
留下夏羽瀟嘴裡的話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最後只能嘆氣地看著將芷畫這丫頭寵的無法無天的落悠悠,“你看看,你欺負朕也就罷了,就連著這丫頭也跟著欺負朕。”
“哼,誰叫你先尋我開心來著?”落悠悠不以為意地瞥了他一眼,將棋盤裡的黑子盡數撿起來,這才問他,“還來不來?”
搖頭,起身,“不了,你心思不在朕這裡,朕贏了也是勝之不武。”一邊說著一邊往外頭走,吩咐芷畫好生照顧著容妃,便叫上趙敬德離開了。
夜,自此恢複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