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白溪美人回來了?”還未等孟雲楚回應,那個粉衣秀女已經按耐不住,冷笑一聲,語氣裡不見半點善意。
這秀女是吏部侍郎嫡女杜雨妍,自小嬌養長大,脾性嬌縱任性,對商賈出身的白溪除了相貌的嫉妒外還有一份不屑,如今卻生生被她越到前頭去,心裡自然好受不到哪裡去。
白溪微微蹙眉,面色不動,語氣冷淡:“杜小姐有何貴幹?”
她對這個一直將眼睛放到頭頂上的大小姐想來不喜,更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有何貴幹?”杜雨妍嘴角噙了笑意,用手帕輕捂住嘴角,咯咯笑道,“白溪也太生疏了,我等不過是來恭賀你得侍寢罷了。”
她往身後眾人看了一眼,又道:“你這初次盛寵,按慣例應是有賞賜封位才是,怎麼……”
她沒有再說下去,只又嬌笑了起來。
她這麼說,不過兩個目的。一是炫耀暗示自己瞭解宮中事,二則是打壓白溪。
那身後的其他秀女會意,也跟著笑起來。
點出孟雲楚在的那秀女笑罷,上前一步,拉住杜雨妍的手,斜了兩人一眼,道:“杜姐姐,你可別說了,戳中人家傷心事多不好哇?”
這是個庶女,名喚陸汐兒,入宮後便一直跟在杜雨妍身後做小尾巴,可算是一條好走狗了。
“杜小姐這般說話,過分了吧?”白溪仍面不改色,隻眼裡的怒意暴露了她的不平靜。
昨夜皇帝並未碰她,只和衣而睡,她別說侍寢,連跟皇上多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回來又顯然成了眾矢之的。這時最忌諱的,可不就是這些話麼?
“過分?”杜雨妍嗤笑一聲,眼角微挑,很是不敢置信地看向白溪,好一會兒,才道,“好哇!好一個白溪!不過剛剛侍寢 連個名分都沒有,竟然就敢欺辱同屆秀女。”
白溪愣住了,隨即眼神一厲,抿唇,這才反應過來杜雨妍是想幹什麼。
竟是要活生生給她蓋上這麼大一頂帽子。
她往杜雨妍身後眾人看去,便見她們或是眼神躲閃,或是含笑嘲諷,甚至有按耐不住脾性的,面上厭惡之情毫不掩飾,竊竊私語著什麼。
“你們!你們根本是睜眼說瞎話!”孟雲楚此時也反應過來了,上前一步,將白溪護在身後,與其餘秀女對峙,“你們明明是嫉妒白溪侍寢了。”
她這麼說著,心髒微微抽痛,眼底也不由得閃過一絲悲傷。
杜雨妍敏銳地發覺了她的不自然,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抬手將寬大的袖子遮在臉上擋住陽光,道:“這日頭可真是刺眼,你們說這雲霧怎地不擋太陽呢。”
“噗嗤。”那陸汐兒笑了出聲,從袖裡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才道,“杜姐姐說笑了,狗拿耗子的事情可不是什麼東西都做得的。”
杜雨妍很是滿意她的知趣,給她遞了個贊賞的眼神,隨即看向孟雲楚,走近幾步,用手帕給她擦了擦汗,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似笑非笑道:“孟妹妹,不是你的事情可別管太多了,小心惹禍上身。”
她傲然地抬高了下巴,手指放鬆,那塊剛剛幫孟雲楚擦過汗的手帕就掉到了地上。
“嘖,髒東西。”
孟雲楚被她氣得紅了眼眶,急促地呼吸,聲音都微微沙啞:“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杜雨妍挑眉,伸手從陸汐兒手中接過一塊嶄新手帕湊到嘴角,便咯咯笑了出聲:“被人當做狗一般的東西還高興著呢——狗兒,轉個圈怎麼樣?”
其他秀女頓時鬨堂大笑,一邊笑著一邊有人出聲道:“杜姐姐,這狗忠主,你叫怕是沒用啊。”
“也是沒見過這麼蠢的,被踩著上位還把人當好姐妹呢——就這麼個腦子,也不怕被算計死。”
“你們……你們……”孟雲楚被氣得說不出話,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高聲喊道:“你們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杜雨妍,你不就是嫉妒溪兒比你好得了皇上青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