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男人,太可惡。
他讓她痛,痛得全身難受,猶如窒息,她也要讓他痛,哪怕是身體上的也行。
她看著他的肩頭,毫不猶豫地咬了下去,重重的,隔著他的襯衫,咬了下去。
“呃……”陸南望吃痛,想要將她推開,手都已經放在時安的肩膀上了,想要將人推開的時候,停了下來。
她在發洩,發洩她的不滿和憤怒,她的不甘和痛苦,用最直白的方式讓他感受到疼痛,牙齒透過襯衫,狠狠地咬在男人的肩頭上,似乎是非要把他肩膀上的一塊肉給咬下來一樣。
男人眉頭微微蹙著,卻再沒有推開她。
但是……時安下嘴是不是太重了?
“時安,差不多夠了。”男人低聲開口,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慍怒。
時安沒有鬆口,這就疼了嗎?她生孩子的時候承受的比這個要疼多了,一個人照顧星辰的時候,他又知道那有多辛苦?他在關愛他兒子的時候,她只能在星辰生病的夜晚自己叫救護車,還要為高額的治療費擔心。
那些,比起現在時安咬在陸南望肩膀上的,疼多了。
可他偏偏還對她處處看不慣,說話句句夾槍帶棒,有意思嗎?
“時安!”男人再度開口,帶著警告。
這點痛都受不了?
時安鬆口,推開他,看著他肩膀上濡濕了一片,當然,他的胸口也濕了一片,剛才她的鼻涕眼淚全部都擦在上面。
肩膀那處似乎沁了絲絲血跡,肌膚之痛何以比得上剜心之傷?
“疼嗎?”她抬頭,冷眼看著面前的男人。
男人眉頭緊蹙,並未回答。
“當初去墮胎的時候,比這個疼多了。”
“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
“戳到你的傷心事了嗎?是你親手殺了你的孩子,現在後悔了?”
離得更近,只為可以在說出那些不留情面的話的時候,看到對方臉上痛苦不已的表情。
勝利了嗎?
並沒有。
心頭好受些了嗎?
也沒有。
她看著陸南望壓抑的情緒,看著他緊繃的表情。
他忽然間扣著她的肩膀,“你想要怎麼樣?我向全世界宣告我讓你拿掉了我的孩子,然後拋妻棄子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要這樣?”
“如果我說我就要這樣呢?”要他向全世界申明,他陸南望這輩子只愛時安一人,其他人都只能是其他人,“我要,你就敢嗎?”
時安的話一字一句地戳進陸南望的心中。
她要,他就敢嗎?
她直視他的雙眼,逼著他做一個決定。
看吧,他不敢。
他作為陸氏集團的總裁,作為陸家二公子,作為模範好丈夫好父親,一旦宣佈和盛淺予離婚轉頭和時安在一起,他辛辛苦苦建立的王朝將會毀於一旦,他這麼多年的努力將會付諸一炬。
他怎麼可能放棄他看得比命還重的那一切?
時安知道,她對陸南望沒有那個影響力,她是他可以隨時放棄,是二選一當中被拋棄的那一個。
她冷笑一聲,臉頰上還掛著尚未擦幹的淚,滿臉對陸南望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