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到有什麼不對的時安,往旁邊挪了點位置,所以,過來幹什麼?
陸南望將面前竹筐裡面的金元寶往剛才宋懷玉跪著的位置前推了一些,似乎是在告訴時安讓她跪著一起給老太太燒金元寶。
“這……不合規矩吧?”只有親屬才能跪在這裡給老太太燒紙錢,她這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有什麼資格跪在這裡?
“你還懂什麼是規矩?”
“我……”時安想懟回去,但是礙於這是在老太太的靈堂裡,這樣和陸南望發生口角是對老人的不敬。
時安只得嚥下這口氣,往旁邊的蒲墊上跪去,拿著面前的金元寶放進火盆裡。
遇火的金元寶瞬間被火焰吞滅,火盆裡的火大了一些。
“怎麼就你一個人在?”
“一個人嗎?”
時安仔細地回味了陸南望的這句話,瞬間後背生涼,“我是說,你那些表兄弟和舅舅們,就算等著外太婆的遺囑,也不至於連靈堂都不來吧?而且就你一個人……”身為陸南望妻子的盛淺予,為什麼也不在?
還是因為老太太之前說的那句話?
不喜歡盛淺予,也不喜歡陸念衾,所以不讓他們過來?
“你希望聽到我怎麼樣的回答?”男人轉頭,看著身形單薄的時安,“外婆的確不喜歡淺予和念衾,所以臨終前我沒有把他們帶過來。”
“哦……”這麼說來,也不是所有人都祝福他們一家三口的。
看她瑟瑟發抖的樣子,陸南望從蒲墊上站起來,轉身將椅子上原本給舅舅及表兄弟們準備的孝服拿了一套,撐開之後隨意地披在時安的身上。
“我穿這個不合適。”時安連跪在這邊都是不合適的,更何況是穿上直系才能穿的孝服?
“你不是冷?披著吧,沒空給你回房間拿衣服。”陸南望淡聲說完,便跪在蒲墊上繼續給老人燒金元寶。
時安手放在衣襟上,緊緊地拽著,一個時安告訴她就算冷死都不能穿這身衣服,另一個時安告訴她不就是一件衣服嘛有什麼穿不得的。
兩個時安在她腦海中吵起來了,喋喋不休。
然後,她將兩個時安都關進了小黑屋,緊了緊身上的孝服,跪在陸南望身旁給老太太燒金元寶。
只是因為冷,所以穿上了這身孝服。
“你知道七年前是外婆給我打電話,讓我收留你的嗎?”
“我知道。”所以在以為這邊有她討厭的人在的時候,依然選擇過來。在沒有立場留在這邊的時候,她依然選擇留下來。
因為她想送老太太最後一程。
當時安以為這個話題會變得很沉重,她會和陸南望開啟探討人生的時候……
“咕嚕咕嚕……”時安的肚子叫了起來,她今天只在早上的時候吃了點東西,然後就在趕飛機和各種層出不窮的事情當中度過。
這剛剛跪下,沒想別的事情的時候,胃就開始唱起了空城計。
時安有些難堪地雙手掩面,只求剛才陸南望並沒聽到……
“咕嚕咕嚕……”
這回,肚子比剛才叫的還要響,在安靜的靈堂裡面格外明顯。
時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