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不該來的冥,他陪著她再山上已經住了三年。
推門聲響起。
“你在看什麼?”
蕭天瀾回身看去,冥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放在了桌子上,“冬季來了,你現在凡體肉身,看來是該去給你置些厚點的衣裳了。”
外面的風確實是比之前要冷上了許多,蕭天瀾將手裡摺好的紙鶴掛好在窗臺上,“你準備在這裡呆多久?”
“怎麼看煩我了?想趕我走了?”冥抬眼看了看她掛好的紙鶴,三年來,那扇窗旁邊已經密密麻麻的掛滿了白色的紙鶴,在冬季的寒風中來回碰撞,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她也沒有過來,而是望著那些紙鶴發呆。
“那倒不是,隨口問問罷了。”蕭天瀾手指拂過面前的紙鶴,在她有靈力的時候,這些紙鶴都可以變成傳信的靈鶴,帶去給她想要見的人,讓他們都快些回來,可惜……
冥坐在了桌子旁,目光從那排紙鶴移到了桌子上,“先喝藥吧,天涼了這藥涼得快。”
“從來不知道你有那麼好的耐心,這藥你都熬了三年了,也不見你不耐煩。”蕭天瀾也收回了目光,看著桌子上黑乎乎的藥水,感覺有些反胃。
冥笑道,“開始的時候是挺不耐煩的,總感覺這凡人的生活實在是枯燥得很,還浪費時間,這一爐藥就得守半個多時辰才能好,熬好了之後還要給你端過來,看著你喝掉。”
“幸苦了。”
“還好,最後習慣了,每天不去守著那麼一會兒總會覺得少些什麼。”
蕭天瀾走過來,雖然看著那藥反胃得很,但還是忍住了那股感覺,端起來顰著眉一口就喝掉了。
“這是最後一碗了。”冥看她雖然不舒服,還是把藥乖乖的喝了,心裡寬慰十分,要知道他才接手這差事的時候,可是把他給折騰壞了,這家夥根本就完全隨著她的心情來,心情好他拿過來就喝了,心情不好直接就扔出去了,甚至有的時候心情好也不會喝。
聞言,蕭天瀾就詫異的看向他,放下了藥碗,“你要走了?”
“你就這麼想我走?”冥見她再次提起這個走字,就很鬱悶,這個女人三年來跟他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個走字吧?
“咳……”蕭天瀾尷尬的笑笑,她確實是希望冥能盡快離開,因為就是有他守著,她想要下山到處去看看都得沒辦法。
“走是不可能的,幽既然拜託我來照顧你,我就得好好的把你看著,直到他把事情做完回來,那時候不用你趕,我也會自己走的。”
冥端起藥碗,站起身來,“我去準備一下,後山的夢靈花開了,下午的時候我帶你過去看看。”
夢靈花開了?想著那後山的盛景,蕭天瀾直接就拉住了冥,“怎麼不早說?不用準備了,我們現在就去吧。”
看她一臉的期待,冥嘆了口氣,就拉開了她的手,“不準備怎麼行,這都冬季了外面風那麼大,萬一你著涼了麻煩還是我,乖乖待著,等我把東西準備好了就過來叫你,說不定還等不到下午。”
想起之前那個無情要致她於死地的那個冥,在想這三年來悉心照顧她的冥,完全就是不同的兩個人,不由讓蕭天瀾開始好奇冥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讓他改變得如此之大。
“好吧。”雖然她很嚮往那片美景,但是也不想浪費了冥的一番好意。
冥見她聽話,微微一笑,“我先去了。”
蕭天瀾就點點頭,看著他走遠了。
欣喜得神情瞬間就沉了下來,三年了,夢靈花這是開的第三次了,而她要等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
冥說要照顧他到姬幽辰回來,可是自從三年前風煜離開,昱和西秋藺他們紛紛告辭,冥的到來……
就再也沒有過姬幽辰和小拾他們半點訊息。
外界到底如何了,她也不清楚,甚至都不敢去問冥,生怕得到的是她不願意得到的回答。
冥倒是經常勸她不要多想,好好養傷。
可是她的傷早就好了,喝藥全是因為不想讓冥難堪,還記得他才開始照顧她的時候,她總是把藥碗扔到窗外去,冥那時候陰沉的一張臉,似乎要把她給吃掉般的恐怖。
後來卻漸漸都好起來了。
她扔一碗,他就再端一碗過來。
她扔他就又端,直到她喝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