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縣的話她聽得懂,也能大差不差地說,可要說得像,還得好好練。
因而這段時間,算是她和平兒互為先生。
這一天,香姐織好了兩匹棉布拿出去賣,家裡便只剩了平兒和喬玉言兩個人在家。
平兒蹲在樹底下寫字,喬玉言便趁著香姐不在,順勢將早上香姐洗衣服的水拿來澆菜地。
正澆到一半,忽然聽到外頭敲門聲。
見平兒正認認真真地劃著,喬玉言便連忙將木盆放下了,轉身去開了門。
原本以為是香姐回來了,誰知道門外卻站著兩個陌生人,看了一會兒,才認出來那婦人是前兩天在巷子裡跟香姐說話的。
那婦人一眼看到喬玉言,當先便愣了愣,眼睛裡的驚豔掩飾不住,然後才笑著道:“這是……梁家的表姑娘吧!早聽你姐姐說你過來了,也不見出去坐坐。”
喬玉言只好笑著點頭,“見過這位姐姐,只是我姐姐剛剛出去了,不知道這位姐姐有什麼事兒?”
那頭平兒也聽到了動靜,便飛奔過來了,“吳大娘,是找我姆媽嗎?她得過會兒才回來。”
那婦人卻笑著道:“是想問你娘借個東西……”
她說著目光卻只在喬玉言的身上打量,然後才像是想起來似的,對身後的人道:“他們兩口子都不在家,要不然你晚些時候來吧!”
那是個中年漢子,打方才看到喬玉言開始,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讓喬玉言十分不舒服,下意識地就往旁邊避了避。
這會兒聽到那吳大娘這麼說,就呵呵一笑,到底還是走了。
可吳大娘卻不打算走,竟直接拉著平兒的手進來了,“哎呀,最近街上鬧鬧糟糟的,著實有些不像話,大家夥兒都不樂意出門了,我也好些天沒上你家來了,你最近在做什麼呢?”
看得出來,這位吳大娘應該跟平兒家挺熟悉,平兒和她說話也非常熟絡。
喬玉言便去給她倒了杯茶,吳大娘便又拉著喬玉言的手坐了下來,臉上滿是欣賞,“梁姑娘倒是好相貌,從前就聽你姐姐說家裡有個長得仙女兒似的妹子,我還當她是自誇,現在才知道是我沒見識了。”
喬玉言有些窘迫,畢竟是謊話,說得多了就容易穿幫,因而也只能一個勁兒否認,“吳姐姐過獎了。”
“你是家裡第幾個姑娘?今年多大了?可許了人家沒有?”
也幸好她問出後面這句話,喬玉言立刻便紅著臉站了起來,做出一副嬌羞的樣子來,“姐姐昨兒還買了點兒果子,我去找找,吳姐姐且坐坐也好嘗個味兒。”
也不管那吳大娘怎麼說,便自行往屋子裡找去了。
果然,聽到她這麼說,那吳大娘便坐不住了。
都是貧苦人家,鄰裡鄉親的,哪裡有上人家家裡來白吃東西的,但凡懂點兒禮數的都會拒絕,因而喬玉言還沒有出來,她便笑著藉口回去了。
喬玉言也鬆了一口氣,回來將這件事情與香姐姐說了一聲,香姐便也不敢馬虎,兩個人坐在一處又商量起這謊言的細節來。
誰知道這只是個開始,等第二日那吳大娘再一次上門,才知道這事兒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