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瓊與從一開始就跪在了老太太的旁邊,聽到這話,簡直心痛難忍,“都是孩兒不孝,沒有管理好家裡的事情,讓母親痛心了。”
溫老太太沒有看他,仍舊看著其他人,“還有嗎?”
“母親!”溫瓊與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含著眼淚望著溫老太太沒有血色的臉。
良久,溫老太太才輕輕地點了點頭,“既然這會兒都不說,那便是沒有了。”
溫大太太一時間有些猶豫起來,不知道該不該說些什麼,這二房兩個小崽子分明就是想借機賣慘好分得公中的好處。
可看著自家丈夫的樣子,她又有些不敢,這個男人如今的狀態,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夫妻倆之間的賬,還是回了主院再去鬧去!
“辛媽媽,把東西拿上來吧!”
溫老太太的話激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但心裡也隱隱的有了猜測。
辛媽媽深深地看了老太太一眼,果然依言從內室拿了一疊東西出來。
溫老太太臉上便帶了一絲笑意,只是那笑意太淺太淺,像是冰天雪地裡的薄日,落不到眼底,更進不了心裡。
“母親,這是……”
“如今家裡的賬,都在你們手裡,具體的還要你們去理,我這不過是寫了個總綱出來。”
她話才說了這麼一句,溫瓊與便慌忙道:“母親,您這是……母親,不可啊!”
溫瓊與的臉上浮現巨大的悲痛,這位逐漸在官場上展露鋒芒的能臣眼中竟現出幾分無助和驚恐。
溫老太太終究還是有些不忍,便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如同所有母親都曾對自己的稚兒做過的一般。
“人與人之間總要講求一個緣分,哪怕是親兄弟之間也是一樣,且這緣分有親疏遠近,該放手的時候,就得知道要放手,你如今也是為官做宰的人了,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溫瓊與哪裡還說得出話來,也只有哀切罷了。
“你也不要覺得我還在世,如此分家就丟了體面,兄弟鬩牆互相攻訐,才是真的沒有體面,如今到底我還沒有閉眼,你們不至於鬧到大街上去,可若我真的閉了眼走了,那再分家,豈不是要鬧得人盡皆知,叫外人看盡笑話?”
溫老太太臉上的那一絲笑容還在,她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頂著這些人或期待或緊張或擔憂的神色,她緩聲道:“若是覺得我分得不公平的,便在這當口提出來,等出了這個門,再鬧,我就不認了。”
這一下,誰還坐得住,不管是真不想分家,還是假不想分家,這會兒聽到老太太的話,都來勸老太太再想想。
“好了,我已經下定了決心,你們這樣的話也就不必再說了,先說一說公中的賬吧!”
溫老太太便起身道:“那,是否要兒媳去拿賬本來?”
溫老太太搖頭,“那倒不必,你相公在,以我對他的瞭解,還不至於在這賬目上弄虛作假。”
聽到她這麼說,溫大太太便不言語了,其他幾個人卻有些意見,但見老太太這樣,也不敢提出有什麼異議。
“公中的賬冊,無非是一些現銀和一些田地鋪子,長房你們家還有你們老爺和三郎四郎在朝,便現銀多給你們一些,公中的田産鋪子,便多給他們一些。”
喬玉言見老太太竟真的開始在分家産,這才連忙站了出來,“老太太,您老方才說,您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兒媳也不好再勸您,但是,兒媳也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