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之前,還是昨晚上去溫瓊與的外書房的院子裡用的。
畢竟原本是一頓家宴,結果誰都沒吃成,三個人一起吃了碗麵,才進了書房。
喬玉言這會兒醒過來,早就已經是前胸貼後背了。
要她餓著肚子去文竹軒,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文竹軒是溫大太太平日裡召集婆子丫鬟管事們議事的地方,前世這個地方其實喬玉言常來。
當初藉著讓她管家的由頭,往這個家裡頭,喬玉言不知道賠補了多少錢進去。
就這樣,還得不到一句好,溫大太太總是對她挑來揀去,似乎無論怎麼做,她都不行。
後來才反應過來,那分明就是一種打壓。
她一個新媳婦能怎麼辦,只能越發兢兢業業地做好事情,弄不平的賬,就越發往裡頭填銀子。
如此就成了個無底洞了,全家上下過得舒心,誇贊的都是溫大太太,背後做事的都是她。
若是想到從前的事兒,喬玉言是怎麼也不肯再管這檔子事兒。
可昨晚上溫瓊與的話,讓她無法拒絕,更何況,對方說的有道理。
再說,如今的她也不再是前世的她,哪裡還會如前世那般被人哄騙。
溫大太太顯然心情不大好,哪怕蓋著一層粉,仍舊掩飾不住臉上的疲態。
她看到喬玉言過來,似乎是想要擠出個笑容,可到底沒能如願,倒是讓她那張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古怪。
“弟妹來了,就隨便坐吧!”她喝了口茶,然後攏了攏手裡的手爐,“今兒一大早,你大伯跑來跟我說,說你從前在孃家一直很能幹。
如今府裡頭事情也多,怕我一個人顧不上來,叫你一塊兒來幫我管管家。”
她說著又抿了一口茶,然後目光落在喬玉言的臉上,“你怎麼說?”
喬玉言沒有看她,而是垂著眼眸看著面前的地面上,“我才來咱們家,這裡頭的事情也多有不懂,一切但憑大伯和大嫂的安排吧!”
溫大太太的目光剜在喬玉言的身上,她原本這麼說,就是希望喬玉言自己知難而退。
誰知道她前一句說不懂,後面又說全憑安排,這哪裡是聽什麼安排,就是故意把難題又丟給她,真是狡詐。
溫瓊與跟她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心裡著實是生了氣,這是在否認她的能力?
就因為發生了昨晚上的事兒?
他怎麼沒有想過要先來跟自己說說兒子的情況,說說昨晚上為什麼叫上老三那個賤種子和老六媳婦,偏偏不肯與自己多說一句。
合著就是他們母子礙著了他的眼!
可她能怎麼辦?
溫瓊與的性子一向如此,如果她要鬧騰,只怕事情會更糟糕。
她的兒子到現在都還被關著,她能怎麼辦?總要叫那個男人先滿意!
喬玉言巋然不動地坐著,任由溫大太太打量。
實際上分配給她做什麼事兒都可以,因為最後溫瓊與一定會出面的,她何必在這個時候跟溫大太太別苗頭?倒落下個喜歡爭名奪利的名聲。
溫大太太終於收回目光,像是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既然這樣,弟妹你就管針線房吧!
聽說你在孃家女紅一直做得不錯,針線房事情相對較少,清閑一些,你也可以先試著上手,等熟練了,我再派別的事情給你做。”
喬玉言還沒來得及答話,外頭忽然傳來通報,“老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