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說說好聽罷了,喬玉言可不敢當真,“老太太體恤兒媳,兒媳銘感五內,只是這日日的晨昏定省,若是都不能做到,未免埋沒了咱們家的家風。
今日是兒媳起遲了,合該責罰才是,怎能反倒以此讓老太太為了我受委屈?”
她話說得好聽,叫人無法反駁,那邊的周氏撇了撇嘴,顯然對她這個樣子很不滿。
陳氏卻若有所思,眼前的這個人跟那日對自己疾言厲色的簡直不是一個,果然還是自己大意了。
這女人有兩幅面孔!
溫老太太臉上的笑容顯得慈愛了好些,笑著對其他人道:“看看這丫頭,小小年紀,道理還一套一套的,我是說不過她了。”
這便是無事了,喬玉言乖巧地到一旁,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你剛剛不在,沒有聽到大家的討論,你四侄兒媳要做件好事兒呢!”
嘉禾公主?
現在提到溫良的這一妻一妾,喬安今兒忍不住提高了警惕。
不是她驚弓之鳥,實在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關鍵是還紮堆湊一塊兒了。
可喬玉寧她可以不理會,帶著公主身份的嘉禾她如何能冷待?
“願聞其詳。”
嘉禾臉上帶著矜持的笑,“其實細說起來也不是本宮的主意,而是我五哥的。
原是打算在今秋舉辦馬會的,五哥聽說我們這北直隸的秋闈試子當中,不少精通馬術,也算是慶賀我大啟又得人才,可誰知道父皇她……”
嘉禾說著,神色哀慼下來,彷彿那個含著笑的人不是她似的。
不過聖上病重許久,便是再多的哀思,這會兒從上到下也都表達得差不多了。
這點兒細微的事情,沒有人會追究。
“父皇忽然病重,這麼久一直不見好轉,太醫們宵衣旰食,也不見有什麼好訊息過來,我們做子女的心裡著實擔心。
五皇兄想到之前馬會的事情父皇已經同意,那筆錢戶部也撥下來了,幹脆就想著還不如拿著這個錢,替父皇做點兒事情,也算是盡我們的一份孝心。”
她這邊說著,其他人便紛紛感慨,似乎是被她與五皇子的純孝所感動。
喬玉言不做聲,只聽她接著怎麼說。
“皇兄已經問過大相國寺的方丈,事情也都差不多議定,就由我們京中各門各戶的夫人姑娘們,一起前去大相國寺為父皇上香祈福。”
喬玉言微微眯了眯眼,在思索他們兄妹此行的意義。
陳氏卻是先按捺不住,“只要去上香祈福就行?”
嘉禾聞言就笑了,“當然不是,皇兄是想將那筆銀子都花出去,所以特意請了各地的高僧一起過來做法事,各位女眷們就跟著一起祈福。
原本倒是想讓大家一道去,可爺兒們到底有事情在忙,尤其如今父皇染恙,朝中諸事全都仰賴大臣們。
所以才想著,讓各府女眷去表個心意,也是天下盼望父皇康健的意思。”
溫老太太點頭,感嘆道:“聖上聖體不虞,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家庭,誰都想替聖上分擔一二,想要替他老人家做點兒什麼,可咱們一不懂岐黃之術,二沒有經國之才,皇子和公主這個提議,對於我們來說,是絕對的好事兒,也讓大家有個機會表表心意。”
她這麼一說,其他人都紛紛響應,喬玉言自然也隨著眾人一起點頭。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啊?是所有人都要去嗎?要去幾天呢?”
楚氏協理溫大太太管理內務,考慮問題習慣性地多想兩步,因此第一時間問出來。
嘉禾笑看著她,“果然還是大嫂妥當,不過你別擔心,這些我們都已經定下了章程,本宮今日就是在這裡跟大家說說這件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