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兒還沒有那麼冷,她卻拿著個手爐,就坐在溫大太太的旁邊,比旁的孫媳婦兒們都要靠前。
這是她身為公主的體面,按理說,若她坐在溫大太太前面,細算起來,也不算太過逾越,只不過叫人說一聲為人傲慢而已。
老姑太太說喬家姑娘,而溫良的房裡還有另一位喬家出來的姑娘,平日裡在溫家的談話中,說到那位喬姨娘,都沒有兩個好臉色。
老姑太太這話就有些奉承太過,讓知道內情的人聽著,就有些讓人發笑的意思。
喬玉言面色不變,只是簽起一顆提子遞給溫老太太,“這提子還可入口,您嘗嘗。”
溫老太太見她面色不變,就笑著接過了,“你也看看戲,新媳婦家的,倒也不必這樣著緊。”
那邊三奶奶陳氏就笑著道:“六嬸嬸這般玲瓏剔透,倒是叫我們這些侄兒媳婦有些坐立不安了,照理說,也該我們來伺候你才是。”
楚氏聞言就皺了皺眉,這裡有三位侄媳婦呢!
除了嘉禾是公主之尊,剩下就她和陳氏,今兒老太太是有意要看看喬氏,她說著話是什麼意思?
喬玉言還沒有答話,陳氏就笑著走了過來,“要不然,我也伺候伺候我們六嬸嬸,也讓我好親近親近。”
陳氏是長房三爺溫守悌之妻,乃是庶出,也是溫大太太心頭的一根刺,對於溫大太太來說,庶長子的存在,就是個笑話。
偏偏這溫守悌很得溫瓊與的喜歡,雖然多少年也只考了個三甲末等,但是透過溫瓊與的運作,如今也有了從五品的官身在身上。
所以,溫大太太對這個庶子媳婦也一向都喜歡不起來。
前世陳氏就對她百般逢迎,經常找機會來跟她說一些體己話,惹得溫大太太對自己尤其不滿。
縱然前世自己在溫家那般下場,大多是自己不夠聰明,但是陳氏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所以喬玉言對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感。
且這個人一向鬼心眼兒多,這沒事兒湊過來,必不是什麼好事兒。
當下就留了個心眼,笑著擺手,“三侄兒媳還是安心看戲吧!咱們家這樣枝繁葉茂的,若是都按照長幼序齒來伺候,怕是誰也聽不好戲了。
縱然知道三侄媳是好意,但一來咱們鬧鬧哄哄讓長輩們沒法好好聽戲,二來我也實在不願意承認我需要人伺候。”
說著她露出俏皮一笑,讓人覺得她是要面子。
然後又緊接著道:“更何況,雖然論輩分我是長輩,可按年齡,咱們也差不多,若是三侄媳願意,日後有空了,盡管來找我,咱們一道做做女紅針織,豈不是更親香?”
陳氏沒想到自己這麼一句話,竟然惹來喬玉言這麼一大段的表白,讓她著實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心裡頭有些氣惱。
嘉禾公主便笑著道:“三嫂,你還省省吧!一家子好好兒的聽戲,你要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做什麼?難不成咱們這做年輕媳婦的不站起來伺候,就不孝順了不成?那要後頭那些丫鬟婆子們作甚?”
聽到這話,喬玉言算是明白了,陳氏針對的不是自己,分明是嘉禾公主。
看來底下這麼一個身份貴重的弟媳婦,對陳氏來說是個不小的壓力。
喬玉言心裡搖頭,陳氏竟然想拿她來當由頭對付嘉禾公主,真是不知所謂。
溫老太太似乎完全沉浸在了戲臺上,根本沒有聽到她們這邊的動靜似的。
等這會兒嘉禾公主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才轉過頭問喬玉言,“這個你可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