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複自己的心情。
喬玉容便是這個時候跑了過來,“我一定是第一個過來的,長姐,你感不感動,我可是昨晚上就已經吩咐好了,讓她們到了點兒就叫我的。”
喬玉言笑著點頭,“那我該怎麼說呢?你這會兒不哭兩聲,我可都不依,不然我會認為你這是上趕著來將我送走的呢!”
喬玉容被這個話說得犯了難,“你若是讓我做點兒別的還容易,你這讓我貿貿然哭出來,我可真是有點兒做不出來,要不你想想,咱能不能換個方式。”
喬玉言還沒有開口,徐氏就過來了,這倒不用說了,徐氏還沒進門就紅了眼圈兒。
這會兒看到梳頭的娘子已經開始給她梳頭了,眼淚更是一下子就下來了。
喬玉容笑嘻嘻道:“伯母替我哭了,我這可不用在頭疼了,姐姐,你看看以伯母的這個架勢,她一個人就能將我們家的全部抵上了。”
徐氏雖然不知道她們姐妹是在說什麼,但是這話裡的語氣輕松愉快,倒是讓她過來時候的傷感好了好些。
跟在後面緊張的環翠也長舒了一口氣,“太太你瞧瞧,咱們姑娘這會兒自在著呢!你可不要學著外頭那許多人的做派,晚些時候姑娘的事情還多,別叫姑娘掉眼淚,回頭累到的還是姑娘自己。”
她一邊說著,一邊吩咐小丫鬟去給喬謂升傳話,讓他不用擔心,自家太太這會兒已經穩住了。
別說喬謂升了,就是他們這裡的其他人,看到徐氏挺著這麼個大肚子跑過來哭嫁也都嚇得不輕。
一旁的全福太太笑著道:“姑娘這話不對,這大姑娘出嫁,孃家人哭嫁這是習俗,實際上也是咱們做孃家人的真實心態,養了這麼大的姑娘,這一朝就到了別人家裡去了,怎麼可能心裡不難過呢?”
徐氏聽到這話心裡又開始傷感,連忙點頭。
全福太太話音一轉,“不過這也看情況,如咱們姑娘這樣,嫁到溫府,來去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兩家關系又好,時不兩日地就能見面,細想明白了,也沒甚好哭的。
更何況,大姑娘哪裡有不出嫁的,咱們家精心挑選的姑爺,難道還能不把咱們姑娘捧在手心裡面疼著?姑娘嫁過去那是過好日子去的,回頭和姑爺一起帶著孩子們回來,那才熱鬧呢!”
一席話說得屋子裡的人都笑了,喬玉言的臉紅了又紅。
可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眾人開這樣的玩笑也都是好意,她便是覺得有些受不住也不好阻止,只能垂下眼,不去看其他人。
結果自然又遭到一群人的笑話,徐氏的傷感便被沖淡了許多。
再等到老太太過來,說的都是喬玉言成親的熱鬧事兒,那就更沒有了剛才的那股子憂傷的氣氛了。
等妝容發髻都梳好了,大家紛紛誇贊喬玉言的好顏色。
只有喬玉言自己和喬玉容兩個人面面相覷,然後她再一次看向銅鏡,這裡面這張白得幾乎看不出原本膚色的臉,真的好看?
而且方才絞面嬤嬤替她將眉毛也修了,細細窄窄長長的兩條眉毛,幾乎和任何新娘子沒有什麼兩樣。
喬玉言覺得自己這會兒像一個麵人,還是糖泥捏的那種,她心裡不由地擔心起來,待會兒溫停淵見到她這個樣子,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喬玉容在其他人的注視下,終於不得不開口誇了兩句好看,然後悄悄地說了一聲,“你在路上試著看看能不能把臉上的粉刮些下來。”
說著悄悄遞給她一個靶鏡,讓喬玉言忍俊不禁。
這邊的酒席開得早,喬玉言卻不能吃什麼東西,怕路上會不方便,所以只能這樣幹坐在自己的屋子裡。
遠遠地聽到樂聲伴著鞭炮聲由遠及近而來,小丫鬟們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道喜,“姑娘,姑爺和迎親隊伍已經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