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忽然間有了依靠,喬玉容壓抑了許久的哭泣終於爆發,卻是以一聲尖叫開始。
然後就是無論如何也止不住的痛哭。
“娘!為什麼?!為什麼啊!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少女一聲聲地質問,一聲聲地痛哭,似乎要將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給哭出來似的,聽得屋子裡的人都跟著哭了起來。
這樣的事情,喬玉言也沒法處理,老太太不得不擔起了這個重擔,一樣樣地地吩咐人去準備。
還特意叫了人去京兆府請仵作。
這也是必要的程式,非自然死亡,若是沒有請來官府的仵作驗看就下葬,容易扯上官司。
如喬家這樣的人家,官司倒未必會扯上,但是有可能會成為別人攻訐的武器。
又安排人明日去各處報喪,令人去庫房裡取喪服。
還有姚氏的身後事兒,屋子裡的許多東西都要撤換,姚氏本人也要好生整理。
還要派人去書院將兩個小的接回來。
縱然裴姨娘說的話不中聽,但其實也並非全然沒有道理,所以老太太在徐氏稍微的憑吊了一會兒之後,便讓她趕緊回芙蓉館。
“言姐兒陪著容姐兒去她屋裡休息,你是姐姐,照顧好妹妹。
喬玉言答應了一聲,便扶著喬玉容往外走,誰知道走了沒兩步,懷裡的人忽然間就用極大的力氣掙脫了她的懷抱,往門板那邊去了,“娘!娘!”
“娘,你看看我呀!”
“娘,你別鬧了,我害怕!”
“娘,我聽話,我再也不跟你鬧了。”
“娘,我都聽你的,你叫我學什麼我就學什麼,再也不偷懶了。”
“娘,我錯了,你打我吧!你罰我,求你起來。”
“娘,娘啊!”
一聲一聲,叫得人肝腸寸斷,一旁的喬謂鵬也終於哭出了聲音。
喬玉言在一旁默默垂淚,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前世經歷過徐氏之死,她也是難過傷心的。
可那時候她與徐氏的母女情分淡薄,如何比得上喬玉容自小在母親跟前長大的感情?
便是類比到如今的徐氏身上,她都覺得疼及髒腑。
最終還是喬謂鵬先停了下來,將女兒從姚氏的身上拉開,徑自送到喬玉言跟前,“言姐兒,你一向行事穩妥,麻煩你,照顧好容兒。”
喬玉言垂淚點頭,扶著已經哭得沒有力氣的喬玉容往外走,“容兒,我在,我在啊!你別怕!”
裴姨娘竟然還沒有走,正拿著一個帕子擦著眼角,看到她們過來,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道:“大姑娘和三姑娘的感情真好,如今三姑娘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大姑娘了。”
喬玉言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沒有理她。
只是心裡那種不大舒服的感覺越發明顯了。
兩個人走到門口,忽然有一個婆子拉著個小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老太太,老太太奴婢有要事要稟告!”
這麼重要的時候,這樣匆匆而來,喬玉言和喬玉容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剛剛哭了一場,已經有些精力不濟,卻還是冷聲問道:“什麼事情非要這個時候來說?!”
那婆子臉上有些緊張,後頭的那個小丫頭更是瑟瑟發抖。
“老太太,二太太可能……可能不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