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會聽到長女這樣的一番話,她幾乎有些呆傻了,甚至喃喃地反問,“你說什麼?”
“娘,我說,我不願意替她想辦法,我不願意替她開脫,她眼下的遭遇,都是她自己作的,是她咎由自取,有一句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
她話說得很慢,但是吐詞清楚,一字一句,很用上了幾分力道。
徐氏在震驚之後便是憤怒,“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妹妹?!難道你還在嫉恨她搶了溫良?難道你還喜歡溫良?明明你都接受了嫁給停淵不是嗎?
停淵已經成了解元郎,滿京城誰不知道他?他又生得一表人才,你嫁給他,可謂樣樣滿足,都這樣了,你何必還要抓著從前不放,抓著你妹妹不放呢?”
什麼是偏心?
這就是偏心!
她與溫停淵的事,與喬玉寧何幹?
又不是喬玉寧替她找的這樣一門婚事!
更何況,當初為了蒙騙喬玉寧,她是明確地向徐氏表過態,認可與溫良的婚事的。
可就算是這樣,徐氏的心依舊偏向喬玉寧。
平日裡你好我好大家好,那份偏心便看不大出來,而當兩個人站在了對立面,尤其是當被偏心的那一方還處於弱勢的時候,這份偏心就顯得極為明顯了。
“不!”喬玉寧輕輕搖頭,“她與溫良如何,與我沒有任何關系,我也從未因為這件事情而記恨過她。”
“那你……”
“有一件事情,我想爹爹為了讓你的身體一定沒有告訴你吧!”喬玉言覺得自己此刻有點兒殘忍,是對徐氏從來沒有過的殘忍。
“那日我被擄走,有喬玉寧的參與。”
“你說什麼?”徐氏又一次震驚了,但是隨即她便立刻質疑,“不可能!寧兒日日都去月華庵,怎麼可能有時間有能力去害你?而且她不可能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我也不相信,但是這就是實事,是溫良承認的,溫良還替她想辦法去殺了被關在京兆府衙的那五個行兇的人。”
喬玉言認真地看著她,“娘,你可知道那五個人被買通了是要對我做什麼嗎?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落在了那樣的強盜手裡,等待我的是什麼?您心裡不會不知道吧!
若是那日晚上溫叔叔沒有出現,我會如何,你不會想不到的吧!我甚至都不用爹爹動手,就該自己自裁謝罪。”
她說得清楚,徐氏更是聽得明白,但是她仍舊無法相信,只能不斷地搖頭,“不!”
“我知道娘你很難接受這一點,其實我也不能接受,可是實事就擺在了眼前,不光我知道,爹爹也知道,溫家的老太太大老爺和溫家大太太都知道。”
喬玉言笑了一下,只是這笑,比哭還難看,“娘,你看,我們都在維護你,因為你是我們心裡重要的人,所以這樣的事情,我們甚至不敢讓你知道,可是喬玉寧呢?”
她苦笑了一句,“她知不知道她的行為會拖累全家,會拖累你,會拖累所有人。”
說著她又盯著徐氏接著問,“那麼,娘,你呢?”
“我……”徐氏覺得頭很暈,眼前的女兒已經完全不像平時自己認知中的女兒了,她說的這些更是讓她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
可是喬玉言的聲音還在繼續,“娘,你有沒有替我們考慮?有沒有想過若是喬玉寧仍就這樣,我和我的兄弟姐們會如何,喬家會如何,爹爹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