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的情況完全不一樣,那是溫停淵的家,而他需要自己。
雖然喬玉言不知道為何溫停淵如今走的是和前世截然不同的這麼一條路,可是他方才說的沒錯。
如今她考中解元,明年的春闈絕對沒有問題。
可即使是能進士及第,命運也難料定。
若是能走通關系,留在翰林院熬資歷,那是最好的出路,若是被人排擠,很有可能就被扔去某個偏遠地方上,做個縣令,這一去,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得來。
他既然選擇了科舉,必然有他的道理和抱負,這後宅院兒裡的事兒,自然兼顧不上。
誠如溫停淵自己所說,別人他都不能放心。
喬玉言咬了咬唇,又常常地撥出一口氣,欠了他這樣大的恩情,那下半輩子,她便好好替他搞定後院,讓他能心無旁騖地實現自己的夢想。
想通了這一點,喬玉言的心裡的那口氣,便漸漸地散了。
再次看到那半片雲肩,她只是默默地拿出個袋子,將其收了起來,又叫了七夕,存到箱籠底下去。
她沒有在溫停淵面前提起那個女子,是不敢提。
眼下的情況,已經是鐵板釘釘,哪怕她之前一直沒能過去自己心裡的那道坎,一直沒能接受溫停淵成了自己的未婚夫,卻也不能改變這一點。
既然如此,提起那名她從未見過的女子,不過是在揭他心裡的那道傷疤。
喬玉言幽幽地嘆了口氣,在心底裡默默地對那女子說了聲對不起。
轉而對七夕道:“你去外頭說一聲,晚上我想與父親一道進膳。”
喬玉言便又對品蘭道:“備頂軟轎,我去趟寧和堂。”
品蘭聞言面露疑惑,“姑娘若是有什麼事兒,吩咐奴婢過去就是來,何苦勞動一趟?”
“那日我一晚上沒回來,勞累祖母一天一夜也沒閤眼,雖則說是養病不叫過去請安,可那時長輩的慈愛,我卻心裡不安。”
喬玉言說著又吩咐元寶進來給她更衣。
元寶見自家姑娘對她還是原來一樣的親熱,一直忐忑的心又放了下來,嘰嘰喳喳地說起穿什麼好看來。
寧和堂裡趙嬤嬤聽到動靜早迎了過來,疊聲吩咐抬轎的婆子們小心,又親自扶著喬玉言小心地進了屋。
“大姑娘這腳還不能沾地,怎麼就跑老太太這兒來了?”
喬玉言只是笑笑,轉而問道:“祖母呢?那日回來也未得跟她老人家請個安,到底不孝,心裡實在難安,且今日已經好多了,說什麼也該過來一趟。”
趙嬤嬤眼裡便露出幾分慈愛來,“老太太不叫說,那日姑娘回來之後,她便有些撐不住了,這兩日也未起床,不過姑娘放心,太醫已經過來瞧過了,開了兩劑溫補的藥方,說是並未有什麼大礙。”
喬玉言一聽,連聲埋怨品蘭不說一聲。
等到了裡頭,老太太已經坐在了床頭,面上帶著笑容,“好好的又怪別人,是我不叫說的,再說你,這好端端的出來鬧什麼?萬一你這腳落下個什麼,你還要不要活了?”
說著又拉過她的手,細細地打量她身上的傷口,“唉,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也算是遭了一場難了。”
喬玉言眼睛一熱,“是孫女兒行事不警醒,倒是叫家裡的長輩懸心。”
“怪不得你,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老太太說著氣就上來了轉而問趙嬤嬤,“那姚家人可招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