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陣仗,喬玉言還是頭一回在自己家裡見到,當下連忙去迎。
方才靠在溫停淵的身上,那隻受傷的腳下意識地就空懸著,並沒有用力。
而這一下地,登時疼得鑽心,“哎喲”一聲就要摔倒,還是拾葉一個箭步將她扶住了。
“你這孩子……”老太太訓斥的話被她這跤給跌了回去,連忙扶著珍珠的手搶過來,“這是怎麼回事?!腳怎麼了?”
溫停淵連忙向幾位長輩行了禮,“言姐兒此番受了不少傷,我已經著人去請了太醫,怕是馬上就要過來了,還是先叫太醫瞧了,才好放心。”
老太太認得他,心裡縱然疑惑他為何會在此處,這會兒卻也顧不上,連忙道:“一個個都還杵著做什麼?趕緊抬道清溪臺去,太醫來了便直接引過去!”
眾丫鬟婆子立刻答應了,簇擁著喬玉言而去。
喬玉言此時確實渾身上下都疼得厲害,心裡還記掛著方才大庭廣眾之下撒的謊,心下不肯進去,可這會兒所有人都忙著瞧她的傷勢,由不得她逗留,只急得滿臉通紅,偏生說不出來。
溫停淵卻在此時在她耳旁悄聲道:“便是真的又如何?”
這句話猶如一記驚雷敲在喬玉言的心髒上,她還來不及反應出這句話的意思,拾葉已經將喬玉言架起,小心地往清溪臺而去。
喬謂升兄弟二人也將其他人都送了出去,這才走進來。
徐氏自是擔心喬玉言的傷,顧不上其他,已經跟著往清溪臺去了,老太太卻沒有跟過去,狐疑的目光就落在了溫停淵的身上。
喬謂升兄弟倆走過來,目光也都落在了溫停淵的身上,二人皆是一般的神色複雜。
喬謂升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去我的書房吧!”
老太太見兩個兒子這樣的神態,便知其中必有事故,隨長子攙扶著一同往外書房而去。
喬謂鵬看著後頭神色憔悴的妻子,悄悄地嘆了口氣,轉而語氣嚴厲道:“你還跟著做什麼?言姐兒那邊人手未必夠,這會兒府裡也沒有個主事的,你還不要擔起責任來?”
自從昨日知道喬玉言失蹤的事兒是自己孃家人做出來的事情之後,姚氏整個人的精神都委頓了下去。
這會兒聽到丈夫的話,還有些茫然,隨即才趕忙帶著張媽媽轉了頭。
老太太便嘆了口氣,想說些什麼,話到了嘴邊還是給嚥了回去。
到了外書房,僕人奉上茶之後,喬謂升便將所有的下人都打發了,只剩了他們母子三人,加上一個溫停淵。
“此番多謝溫世弟相救,不然小女的名聲立刻毀於一旦,還未謝過大恩,喬某先行謝過,改日再鄭重登門致謝。”
喬謂升說著,卻是要朝溫停淵行大禮,只是他還沒動作下去,就被對方給扶住了。
“咱們兩家原本是通家之好,遇到這樣的事情,原是應當的。”
喬謂升見他言辭懇切,眼神真誠,只好作罷,眉頭卻越發緊了,“只是現下有兩件事兒,還是要與世弟商議。”
他看了一眼面露疑惑的母親,又看了一眼同他自己一樣神色複雜的弟弟,接著道:“這第一件事,便是世弟昨日與小女的相遇及之後的事兒,此番小女遭遇此等事情,我們家必要查個水落石出。第二件……便是今日發生的事兒,雖說方才一番說辭是權宜之計,可如今卻怕是不好收場。”
喬謂升說完這句話,外頭隔著院兒門,忽然聽到大管家的聲音來報,“溫家大老爺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