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指了指院子裡的那些小尼姑,“我們不是體麵人兒,這些師父也都是應當尊敬的,自然不好說什麼,姑娘既然關心姐姐,也該替姐姐好好謀算,讓這些師父暫且出去,留個清淨地兒不行?姑娘自己倒還要在這裡裹亂!”
喬玉寧對王嬤嬤不大熟,喬玉言最開始過來的時候,倒是看到過這個婆子幾次,後來被身邊的丫鬟挑撥的,這婆子便失了寵,沒想到這一次竟將她給帶了來。
聽了她的話,當下臉色發紅,心裡也生了怒氣,什麼東西,她一個姑娘家,竟然還要受個婆子的數落?
可她一個閨閣小姐怎麼好跟這樣的下人計較,便抿了唇,看了旁邊的丫鬟一眼。
“你是誰?難不成還能代替大姑娘說話?我們姑娘和大姑娘是血親姐妹,平日裡關系又好,你可別在中間挑撥離間,我們姑娘是擔心大姑娘才守在這裡的,不然誰……”
“我呸!”王嬤嬤不等她說完,便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什麼擔心姑娘,既然擔心就別用嘴擔心,我們姑娘的面都沒見到呢!倒是這院子裡的人聽了你家姑娘一耳朵的擔心!什麼玩意兒!”
七夕也沒有想到王嬤嬤竟然是這麼個暴脾氣,當即目瞪口呆,一時愣在了原地,竟沒有上前去勸。
王嬤嬤卻一點兒不含糊,她是徐家老太太親自挑選了放在表姑娘跟前的,可是來了喬家之後,瞧著表姑孃的處境,心裡堆積了許多怨氣。
小丫頭們看不穿,難道她活了這一大把年級還看不出來?這個二姑娘小小年紀,分明就心術不正!
當下絲毫不客氣,直接將喬玉寧的險惡用心給扒了出來,“二姑娘也不要那樣惺惺作態了,我們姑娘前面發生的事兒,到底如何還不好說,橫豎老爺那邊已經去查了。但是姑娘你不替自己姐姐保全還名聲,反而唯恐世人不知的樣子,安的什麼心思,真以為別人不知道呢!”
喬玉寧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陣仗,當下被罵得頭腦發昏,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氣得渾身發抖。
跟著喬玉寧的丫鬟日常言語擠兌人還行,這直喇喇打臉的委實不會,拼命兩句反對的話,也飛快地被王嬤嬤給懟了回去。
旁邊原本瞧熱鬧的尼姑們,這會兒心裡只覺得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巴不得多聽一些,便也攪和進來,場面一團混亂。
喬玉寧氣得快要炸開,眼下這種情況對她大大的不利,總不能她一個主子去跟王嬤嬤那等下人拌嘴,可難道由著這人滿口胡唚?
尼姑庵裡的這些人是個什麼貨色,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
要不然她方才那般賣力的表演是為了什麼?
眼看著面前的情況於自己不利,喬玉寧心下一橫,竟直接跪了下去,臉上滿是委屈,對著屋子喊道:“姐姐,咱們關系這樣親密,別人不知道我,難道你還不知道?眼下這些人這樣說我,姐姐你也不出來說一句話,難道你的心裡也是這樣看我的?那我還不如一頭碰死了去。”
她本就生得嬌嬌柔柔,這樣委屈哭訴,叫人看了,既真誠又可憐,周圍看著的人都忍不住心軟,也開始懷疑方才王嬤嬤就是故意潑髒水。
有人便立刻過去勸,喬玉寧卻還在期期艾艾地哭著,“姐姐就真的這樣看著別人冤枉死我麼?”
“誒?這一大早的,是在我院子裡唱哪出呢?”
一道如鶯出谷的清脆聲音自院門外響起,院子裡所有人面面相覷,再一看,就見喬玉言扶著一個小丫鬟的手款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