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後隨便吃了點早餐,張小蕙就去找張一函商量租車的事。
聽完她的要求後,張一函的眉頭皺了皺,“你這丫頭,在山水縣城也生活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是連這裡的情況都搞不清楚?你看看街上有幾輛車在跑?又有幾輛是能往外租的?一下子上哪兒弄那麼多車去?”
大清早就被說了,張小蕙有些鬱悶,“哼!我還以為你們師徒兩人是無所不能的呢。”
“誰?我跟誰是師徒?誰是師,誰是徒?”
“當然尹堃是你師父,你是他徒弟了,兩個人跟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似的。”
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張小蕙腹誹。
“行吧,尹哥也能擔得起我叫他一聲“師父”。”
“車呢,車怎麼辦?我總不能讓大家趕著馬車去西河村吧?”張小蕙苦了臉。
“可以坐班車。”
“不方便啊,得倒好幾次車,一點時間全部耽誤在路上了。溫室沒人操心,天氣又這麼熱,萬一燒苗了怎麼辦?”
張一函被她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弄得很無奈,“我說,那是別人家的事好不好?你幹嘛這樣一副……”
幹嘛這樣一副死了媽的樣子?
張一函費了好大勁,才把這句與他而言是口頭禪,與對方而言可能是最惡毒的詛咒的話給嚥了下去。
所以,一個兩個的為什麼都要喜歡“好女孩”?多麻煩啊,連話都不能自由地說。
張一函嘆了口氣。
“好了好了,別垂頭喪氣的,辦法還是有的。雖然沒有那麼多的車,可咱們可以租一輛大車啊。我有個哥們兒在公交公司,我去問問他。”
張小蕙眼睛一亮,“租公交車?能行嗎?”
“怎麼不能行?咱們縣城內跑的那幾路公交,什麼時候是坐滿了人的?那半死不活的樣子,怎麼賺錢啊?因此,他們私下裡也會調好時間,然後接個私活。”
“太好了,那麻煩你了。”
張一函淺淺一笑,“不麻煩!你付我那麼多的工資,是我老闆,我理應為你分憂解難。”
為什麼,她從他的那笑容裡看出了那麼一點點的“無語”?她有做錯什麼嗎?好像沒有吧?
算了,也許是她想多了。
張小蕙聳聳肩。
第二天,張一函不光租來了一輛公交車,還親自開了過來,招呼等在路邊的張小蕙上車。
“怎麼是你開?公交車司機呢?”
“車是車的價錢,帶司機要加很多錢。我是按月拿工資的,還不如我來開,不用你多花冤枉錢。”
這家夥昨天看起來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其實,也是個好人吶!
在心裡,張小蕙默默給他發了張“好人卡”。
兩人到山水村的時候,齊忠已經領著大夥兒等在村口了。
張小蕙注意到齊忠穿了一身八成新的中山裝,還換了一雙簇新的皮鞋。
再看看其他人,雖然沒有人穿新衣服,但很明顯是認真拾掇過的。男人們的頭發洗的幹幹淨淨,女人們的辮子編得油光水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