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拍可謂是沉重,把永襄拍成了高低肩。永襄哆嗦著,沒點頭也沒說什麼,花臂看他這個樣子大笑一聲,帶著許強走了。許強走時還說了一句“小慫貨”。
一直到他們走遠,永襄才癱軟坐下。
跆拳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去學跆拳道。
夜色籠罩而來,路燈已經亮起,永襄看著一棟棟樓開了燈,自己家也開了燈,燈光透過窗戶,灑進永襄眼裡,在他眼裡又反射出來,去往遙遠的月亮。
越來越冷了,永襄又餓又冷,蜷縮在背風的角落,躲進花臺的灌木之後。
“永襄?”
他聽到有人叫他,可是冷空氣已經凍結了他的耳朵,他聽不出是誰叫的他。他緩緩地抬頭,面前是裹成一團的孟修。
“一休哥?”永襄想要起身,可是冷空氣把他的身體也凍結了。
他現在一定很狼狽,衣裳單薄縮在一角,可能還在發抖,臉色可能也被凍得青紫。
孟修脫下外面的羽絨服過來裹住他,有些無奈:“之前就聽大花臂說你在這裡,現在怎麼還在啊?”
永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他和你說我在這裡?”
“是啊,我在理發店裡,他們經過和我說了一句。”
“他們說什麼了?”
大花臂經過理發店,說:孟修,你那個小跟班快要凍死了,就在那邊的花臺,你不去看看?之後就走了,花臂說的漫不經心,孟修也聽得漫不經心,有可能是騙他的,之前也不是沒有騙過,所以孟修就沒理。現在要回家突然想到花臂說的,散步一樣來走一圈,沒想到真的看到了永襄凍得發白的臉。
“他說你在這裡,我還以為外面這麼冷你早回家去了。”
永襄勉強扯動凍僵的臉笑笑:“我不想回去。”
孟修看著他:“和家裡吵架了?”
“沒有,就是不想回家而已。”
孟修抓著他的手臂扶他:“現在應該能起來了,試試?”
現在裹著孟修的衣服,永襄暖和了很多,藉著孟修的力站起來,孟修說:“和我回去還是回家?”
“和你回去。”
“行。”孟修摟著他從灌木叢裡出來,走回家。
一個學期永襄長高了,不過也沒長高多少,在同齡人裡他算是矮的。孟修摟著他就像杵著柺杖一樣。孟修低笑起來,永襄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孟修說:“你太矮了。”
永襄別過頭,他也覺得他矮,可是身高這種東西又不是他說要多少就有多少的。
孟修用搭在永襄肩上那隻手拍拍他的肩:“你還小,會長高的。”
永襄點點頭,他們走到三樓,孟修從永襄裹著的衣服口袋裡摸出鑰匙開了門,又問:“我之前不是給了你一把鑰匙嗎?怎麼不開門進來?”
永襄進去,學著孟修一貫的樣子用腳關了門:“放在外套裡了,外套在家裡。”
其實他自己家裡的鑰匙也放在外套裡了,要不然他可以等老媽睡著後偷偷回去,
屋裡暖和不少,坐了半晌,永襄脫下孟修的外套放在沙發上,孟修從廁所出來,撈起外套,沖永襄說:“去洗個澡吧,我手機忘餘秋那裡了,我去拿一下。”
永襄看著孟修,嗯了一聲,孟修就出去了,孟修的家裡只有永襄一個人。
永襄看著這個屋子,沙發、電視機上沒有t恤、短褲了,只有幾條長褲和幾件厚的衣服,永襄知道那些t恤短褲混在一起隨意扔在衣櫃裡,他之前來的時候到過幾次孟修的臥室,偶然見到過,見識過孟修的衣櫃。
永襄看了看孟修臥室的另一間臥室,他第一次自己開門來找孟修是誤入的那一間。永襄站起來,走向那一間臥室,他做賊似的往後看一眼,孟修已經出去了,孟修現在不會回來。
永襄的手已經扶上了臥室的門把手,向下一壓,可是推不開。
“已經被鎖了。”永襄低聲喃喃,然後走到廚房,那裡有一扇窗,往外看能看到他們這一棟樓的樓道出口。
永襄看到孟修在樓道口徘徊,在打電話。永襄卻一點也不意外,因為他剛剛穿著孟修的外套摸到了孟修的手機,孟修說要出去找手機,可是孟修不可能不知道手機在外套裡,就算真的不知道也不會斷定在餘秋那裡。他要避開永襄,又要拿上外套,確切來說是拿上外套裡的手機。
永襄的學習是差,可這並不代表他是個sb,他能猜出孟修是避著他給老媽打電話,告訴老媽他在這裡,老媽才不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