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慕進來半天,這倆人竟然都沒發現。
趙安慕走近淺雨,輕輕把她手裡的筆拿下來,在淺雨額頭上畫了半天,淺雨竟然還沒醒。趙安慕一邊佩服淺雨睡覺的功力,一邊放下筆,轉身想去叫趙安彤。
一回頭,還沒開口,卻看到趙安彤正託著腮幫子看著他。
趙安慕突然有點做了壞事被人抓了個現行的感覺,語塞了半天,道:“我是想看她能睡多沉,我這就叫人給她擦了……”說完就要喊採萱,趙安彤卻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走近點來。趙安慕不明所以,走到趙安彤桌旁,就聽趙安彤道:“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妹妹嗎?來了半天,連個招呼都不打,倒去人家臉上作畫去了,合著你是來看淺雨的是嗎?”
趙安慕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就想逗她玩的!”
趙安彤又勾了勾手,趙安慕彎下了腰,趙安彤探起身子,兩人頭頂著頭,趙安彤神秘的一字一頓的道:“你,是不是,喜,歡,她?”
趙安慕聽了嚇一跳,彈了起來,道:“怎麼可能!”
這句話,趙安慕說的中氣十足,生生吵醒了美夢中的淺雨。
掙開眼睛,淺雨搖搖晃晃的抬起頭,看到郡主探著身子,少主大義凜然意氣風發慷慨激昂不卑不亢的站在郡主面前,心道,少主又來蹭飯了,又被郡主罵了吧!
“郡主,少主愛吃咱們的飯菜,您也不要太過計較,少主怎麼說也是少主,您得顧全少主的顏面啊!少主,您也是的,下回來多少給我們郡主帶點瓜果蔬菜金銀細軟的,郡主的月俸就那麼些,您這食量,遲早要把郡主吃虧空了啊!”
兄妹二人被淺雨這麼一說,互相對視一眼,又雙雙看著淺雨。誰知淺雨說完根本沒理會他倆,自顧自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自覺的用眼神已經無法威懾淺雨了,趙安慕走到淺雨旁,戳著她的額頭道:“本少主來了,你不行禮也就算了,還教訓起本少主了,你這是要以下犯上啊?”
淺雨揉了揉額頭,不滿地道:“上回少主來蹭飯,已經示下了,說以後不用見外了,沒有外人的話,見了少主就免了那些繁文縟節,少主不記得了嗎?”
趙安慕又一陣語塞。
倒聽到趙安彤說道:“哥,你別說,還挺好看的。”
趙安慕這才又注意到剛給淺雨額頭上畫的那朵花,隨便提起筆,沒想好畫點什麼,想起來自己院子裡的紫鳶樹,就隨便畫了一朵紫鳶花,帶著一條墨跡漸淡的淺淺的鳶尾,襯託著淺雨烏黑的長發和一支翠綠的素簪,清新的像是一幅墨跡未幹的水墨畫。
趙安慕看的有點兒痴。
“什麼挺好看的?”淺雨覺得額頭有點癢,一邊問,一邊順手在額頭上胡亂抹了幾下。那朵紫鳶花,瞬間變成了一團黑乎乎。
趙安慕看著淺雨,感慨自己剛才犯的那點痴,大概是痴呆的痴,這丫頭當真是粗線條啊,經不起任何推敲。不過,這樣也蠻好玩的。
看到淺雨弄花了額頭,又伴隨著摸摸鼻子摸摸臉的,現在基本上已經成了黑白相間的花貓了。趙安彤終於找到好笑的事,笑的直不起腰。
淺雨也發現了自己手上的墨汁,忙起來去照鏡子,回來氣急敗壞的想找趙安慕興師問罪,卻找不到趙安慕的蹤影,聽冰兒來回話,飯菜已經準備妥當,少主已經到了前廳,請郡主和淺雨前去用晚膳。
“我沒讓廚房現在準備晚膳啊?!”
“回郡主,是少主剛來的時候吩咐的,奴婢看郡主也累了,是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了,就讓廚房準備了。”冰兒回道。
“趕明兒你們帶著那倆廚子都去華汐殿吧,現在少主的話比我的話還管用了,留你們還有什麼用。”
趙安彤一邊抱怨自己的侍女不爭氣,一邊拉著剛剛洗完臉的淺雨往出走,一起去前廳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