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澤奈奈捧起一片西瓜,跟著澤田奈奈躲在屋簷遮擋的廊下避開太陽直射,好奇又緊張問道:“忘記做作業不是會被老師罵嗎?”
雖然她只在這個世界上過不到半年的普通高中,但也是知道學校佈置下來的作業沒有完成是要遭老師批評的話。
“是啊,”澤田奈奈笑嘻嘻道:“老師都打電話回家裡,問綱君在家有沒有在學習,為什麼連作業都沒有好好做。”
她低頭吃一口瓜看著澤田奈奈臉上笑意不止,完全沒有覺得丟人或是為難情,反而帶著幾分懷念和感慨,忍不住問道:“那後來呢?”
因為熬夜打遊戲耽誤寫作業的少年,後來是怎麼成長為如今這般可靠又溫柔的大人。
“後來嗎?”澤田奈奈噗嗤一聲笑道:“被老師單獨留下來,寫完作業才能離開。”
“綱君那天一直寫到晚上七點才回來,還想瞞著我說是在外面玩到這個時間,其實老師早就給我打過電話了。”為了防止家長擔心孩子的去向,學校的老師是一個個打電話給沒寫作業的孩子家長,告訴他們孩子要留在學校補作業。
“不過那些都是綱君小學時候的事,”澤田奈奈笑眯著眼睛,抬頭望向晴空萬裡沒有一片陰雲的天空,“距離現在都過去十年。”
時間好像被施展了魔法,輕易又簡單從身邊溜走。
現在回想起過去的事,還總覺得是不久前發生的事。
“澤田夫人、想念綱吉先生嗎?”她側頭輕聲問道。
幹淨溫和的紅眸映出澤田奈奈依舊年輕秀麗的面容,開朗又溫柔豁達的女性就算被丈夫和兒子一起隱瞞著身份和工作,獨自留在並盛町生活,眉眼神情間都不見一絲的陰鬱與沮喪。
天真、單純、善良。
溫柔、豁達、開明。
她能想到許多美好的形容詞放在澤田奈奈身上,也明白澤田父子為什麼不願意把黑手黨的工作告訴最親密的愛人、母親。
為了保護澤田奈奈不讓黑手黨的仇家發現,他們極少回來並盛町,平時連一個可以聯系的電話都沒有留給她。
只有偶爾出現在澤田家信箱的信件與明信片載明著些許言語,隱晦表達著他們的近況與關懷思念。
貓澤奈奈無法評述澤田父子的做法對錯,但是她能察覺到澤田奈奈開朗明媚的笑容下隱藏著寂寞與思念。
“算算時間好像又快過去一年,”澤田奈奈溫柔又坦然點頭承認自己對家人
的思念,託著腮擔憂道:“不知道綱君在南極那邊適應的怎麼樣。”
她抿了抿唇,手不由自主伸進口袋捏住手機。
貓澤奈奈曾經跟澤田綱吉交換過聯系方式,只是不知道這是他的工作賬號還是私人賬號。
當然也有可能是專門留在並盛町使用的號碼,平時無法聯絡上的電話。
她自覺跟澤田綱吉關系不算多麼熟稔,上一次見面交往的聯系方式至今沒有撥出去過,但只是試一下的話……
澤田奈奈苦惱著道:“最近幾個月都沒有收到新的信,是因為南極那邊太辛苦了嗎?”
她張了張嘴,鼓起勇氣問道:“要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嗎?”
“誒?”澤田奈奈疑惑看著她。
“呃、就是……”她手忙腳亂把手機遞過去,含糊著道:“南極那邊的訊號比較差,我這臺手機有裝加強訊號的零件……”
其實是有系統的反追蹤遮蔽技術,可以讓人無法查出這通電話從何而來。
這樣就算在並盛町打電話給澤田綱吉,也不用擔心會被他的敵人監聽電話找過來日本的並盛。
她有些緊張看向澤田奈奈,聲音越來越小:“說不定可以打通綱吉先生的電話。”
她不知道這番話能不能瞞過澤田奈奈。
但是要她戳破澤田父子辛苦維持多年的秘密,她又無法擅自做出這樣的事。
澤田父子為了保護澤田奈奈而撒下的謊言,就算要有人告訴澤田奈奈真相,那個人也應該是澤田家光或是澤田綱吉。
而不是貓澤奈奈這個普通鄰居。
“原來是這樣,”澤田奈奈沒有接過她的手機,轉頭開始收拾起吃完的果盤和瓜皮,隨意回答:“不過還是算了。”
緊張的情緒被一下打斷,貓澤奈奈微微睜大眼睛,錯愕問道:“為什麼?”
“澤田夫人不是想念綱吉先生嗎?”她捏著手機,連忙說道:“如果是擔心訊號的話,這隻手機是可以被南極基站接收的。”
有系統的存在,就算真的要打電話去南極也不用擔心訊號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