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煩河村先生了。”
太宰治笑吟吟彎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很低的聲音說道:“你最好不要有什麼自裁了斷的想法,我們這裡有全世界最優秀的醫生,她絕對會治好你,讓你想死都不掉的。”
心頭曾經隱秘快速滑過的想法被太宰治看穿,河村再次認識到面前的男人是披著好看外皮的惡魔,只是對上一眼就會被剖析心底的想法,扯得幹幹淨淨不餘下一絲遮蔽。
他連聲都不敢作,連滾帶爬起身跑去上田中景這個唯一的同伴處尋求心安與庇護。
“太宰先生偷偷嚇他了嗎?”
貓澤奈奈看一眼走在前面,躲著他們避如蛇蠍的河村,先前拍攝的底片都還了回來,一些刻意用筆記下的事也當著他們的面銷毀。
現在只想走在離太宰治最遠的地方,好快點
把他們兩個送走。
“那怎麼能說是嚇呢?”太宰治語氣輕快,鳶眸迎著陽光微眯起來,“我只是告訴他,奈奈是全世界最好的醫生,不用擔心透露黑衣組織的訊息會被當做叛徒一槍打死。”
【請君勿死】無論如何都會把人從生死一線上拉回來。
“原來是這樣,”貓澤奈奈抿出一抹安心的笑容,她拉住太宰治的衣袖,歉意道:“抱歉,我不應該隨便懷疑太宰先生。”
太宰治的審問早就結束了。
他確實沒有什麼理由再去嚇河村。
“只是合理懷疑,我不會介意哦。”
太宰治託著下頜,裝著思考的樣子,“河村先生大概是因為不久前接受過我的審問,一時無法接受要跟我們同行。”
他故意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是想做那樣的事,只是河村他們畢竟跟了我們一路,總要把事情問清楚明白。”
貓澤奈奈欲言又止,看著他道:“太宰先生繼續說下去就有些過了。”
她相信太宰治前一句話,河村是因為受到太宰治的審問而恐懼害怕他。
但後面的話……
說實話、表演的色彩有些重,她想要盲目相信都覺得無法自然接下太宰治的話。
“哎呀,會這樣嗎?”
刻意裝出來的惆悵神色快速收斂,太宰治笑嘻嘻道:“我還以為奈奈會喜歡這樣的型別呢。”
心存善念的好人。
就算不得不做壞事,心裡也會産生負罪感。
“太宰先生只要做自己就好,”貓澤奈奈無奈說道:“不用為了我刻意裝成什麼樣子。”
她在意的是太宰治本人。
不管他的性格怎麼樣,她都會好好接受。
“普通人交朋友也不會強行要求朋友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吧?”
她和太宰治並肩而行,走在諸伏景光他們的十步遠開外,慢慢跟在後面:“我覺得太宰先生現在就很好,不需要再變成什麼別的樣子。”
鳶色的眸子靜靜落在貓澤奈奈身上,粉白色頭發的少女臉上還纏繞著繃帶遮擋住一隻眼睛,襯著文靜秀氣的眉眼染上幾分病弱的可憐感。
剛開始還會覺得失去部分視野有些奇怪,纏著繃帶過一段時間又慢慢開始接受這樣奇怪少一部分的視野。
想著可以體會太宰治平時看見的世界,她沒有拆下繃帶而是任由他們纏繞住自己的左眼,遮擋住部分視線,身體左半邊落在視線範圍以外的地方會變得無所適從。
看不見東西,不知道缺少的部分視野有什麼障礙。
左手揮動的時候會感覺很奇怪,一種像是動了又像是沒有動的感覺。
明明手腳已經揮動,但是因為眼睛沒有看見,大腦的反應會變得遲鈍,無法感知左手的位置。
她好奇問道:“太宰先生拆開繃帶會感覺視線特別清晰嗎?”
一直纏繞在眼睛上的束縛終於解開,缺少一角的視線範圍得以補全。
“會哦,”太宰治一本正經點頭,道:“還會覺得視力都變好了。”
貓澤奈奈猶豫片刻,還是問出心中的疑惑:“太宰先生,這樣不怕近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