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昭儀不言不語,面不改色,無驚無懼,無悲無喜,沒有半分波瀾,好似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刻。
蘭卿曉提醒道:“昭儀娘娘,還請把檀木佛珠放下來。”
月昭儀冷寂的秀眸微微一閃,把檀木佛珠掛在觀音菩薩的手上,爾後徐徐往外走,好似只是回她的寢殿。
那兩個侍衛想押著她,蘭卿曉阻止了。
劉嵐徹在她耳畔低聲道:“月昭儀怎麼變成行屍走肉一般?上次在仁壽宮還有點笑容呢。”
蘭卿曉搖頭表示不知,“審問了便知。”
她沒有把月昭儀押到地牢,而是帶回存墨閣。
燕南錚看了繡觀音像的絲帕,與在觀音堂出現的絲帕對照了一番,“絲帕的質地差不多,顏色一樣,繡線也相似,觀音像也很相似。卿卿,你怎麼看?”
“還需要看嗎?兇手就是月昭儀!”劉嵐徹笑道。
“在李淑女屍首旁邊發現的觀音像絲帕和月昭儀的觀音像絲帕,兩相對照,的確極為相似。”蘭卿曉把兩條絲帕放在一起,凝神看著,“絲質、顏色一樣,刺繡的繡線極為相似,觀音像的神態差不多,刺繡技法、針法一樣,刺繡技巧、松緊度等等都相同。奴婢可以肯定,是同一人的繡品。”
“僅憑一方絲帕,不足以將月昭儀定罪。”燕南錚道。
“怎麼不行?這是有力的證據!”劉嵐徹拍案。
“月昭儀可以說,白日或之前的某日去過觀音堂,不慎遺落絲帕。或者她可以說,李淑女信佛,她就贈予李淑女一方繡著觀音像的絲帕。”蘭卿曉道。
“這是砌詞狡辯。”劉嵐徹氣憤道。
“殿下,現在要審訊月昭儀嗎?”抓到疑犯,她還是比較激動的,想盡快確認疑犯是不是真兇。
燕南錚頷首,吩咐鬼見愁帶來月昭儀。
不多時,月昭儀踏進書房,螓首微低,面容與眼神皆冷寂。她福身一禮,也不說話,幽靜得似一朵晚風裡搖曳的秋菊,清麗自在。
劉嵐徹冷聲威脅:“月昭儀還是如實招供的好,否則你會受不住大刑伺候。”
燕南錚示意蘭卿曉,她拿出一條絲帕,開門見山地問道:“昭儀娘娘,這是你的絲帕嗎?是你繡的嗎?”
月昭儀未曾看一眼絲帕,烏黑的眼睫微垂,好似極力遮掩心事,“殿下無需多問,我認罪。所有人都是我殺的。”
劉嵐徹驚愕不已,她就這麼輕易地認罪了?
燕南錚和蘭卿曉也是出乎意料,這個疑犯認罪也太快了。
她盯著月昭儀,月昭儀如泥塑木雕般站著,清素的面容如初秋波瀾不興的湖面,沒有半分漣漪,沒有半分鮮活的生機,她的額頭寫著兩個字:求死。
蘭卿曉看不透她的心思,就算她是真兇,那為什麼這麼輕易地認罪?
燕南錚吩咐鬼見愁:“收押地牢。”
鬼見愁帶月昭儀下去,蘭卿曉大聲道:“昭儀娘娘,你不怕死,可是你的家人、祖先會因為你而蒙羞。”
月昭儀的步履沒有停頓,走遠了。
“卿卿,她這麼快就認罪……總覺得怪怪的。”劉嵐徹不由自主地看那兩條絲帕。
“連大將軍都覺得怪,那麼月昭儀應該不是真兇。”蘭卿曉凝眸尋思,“月昭儀想替真兇頂罪?”
“相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燕南錚神秘莫測地勾唇。
“喂,你想到了什麼?你知道真兇是誰?”劉嵐徹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