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以為本將軍是吃素的嗎?”劉嵐徹森凜地挑眉,語氣飽含酷烈的殺氣,“若非燕王按著,本將軍早就把蒐集到的罪證呈到太後娘娘案前。如你所願,足以把根基深厚的太尉府連根拔起。”
“罪證?沒有親眼目睹,本公主不會信。”昌平公主冷笑。
“皇姐應該知道‘天羅地網’的厲害,連先帝、太後娘娘都忌憚。關於太尉府知法犯法的事,一樁樁一件件,數不勝數,簡直觸目驚心。本王花了那麼多精力、人力去搜集,自然不會擺著好看的,總會有派上用場的一日。”燕南錚的周身迫出一股攝人心魄的戾氣,好似會變幻成一條巨大的白龍,張開獠牙大嘴,吞噬整個太尉府。
“本公主是被嚇大的,你們威脅不了本公主。”她依然面色不改,沉穩如山嶽。
“十年前,太尉府子孫總共私吞軍餉八十萬兩;八年前,共私吞軍餉一百萬兩;五年前,共私吞軍餉一百二十萬兩。四年前,太尉府三房庶子在揚州打死兩個人,在慶州打死四個人。三年前,太尉府二房庶子在靈州明搶良家女子,仗勢欺人,打死百姓三人、傷人十數人。”他的語聲冰冷如寒月下的流泉,寒氣刺骨,“四年前,太尉府長房在雲家祖籍地靈州強徵民宅蓋豪奢大宅,與鄉鄰百姓發生混戰,打死百姓八人……”
“還要繼續說下去嗎?”劉嵐徹陰鷙地笑。
昌平公主的臉龐越來越冷沉,眼眸越來越陰寒,不屑道:“你知道得再詳細,又能如何?”
燕南錚高深莫測道:“若皇姐再執迷不悟,本王不介意將整個雲家連根拔起,甚至誅九族。”
她森冷道:“你以為太尉府沒有自保的本事嗎?”
他輕緩道:“太尉府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都察院早就閑散太久,看見那些罪證,必定熱血沸騰。太後娘娘素來鐵腕,只要罪證確鑿,絕不會網開一面。”
這語氣毫無攻擊力,卻給人一種狂妄自負、殺伐決斷的感覺,令人毛骨悚然。
劉嵐徹接著道:“本將軍不怕你的子孫領軍叛變,因為本將軍早已在他們身邊安插了人。只要帝京一有動靜,他們就會無聲無息地去見閻羅王。”
“不要以為本公主會怕了……”昌平公主滿面陰沉,久居人上的威嚴與天生的優越感讓她很難妥協。
“皇姐可以不怕,代價便是雲家子孫為你陪葬。”燕南錚散漫道,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芝麻小事,“要如何做,你自己選擇,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劉嵐徹兇狠地瞪眼,看見燕王已經轉身出去,便也跟上去。
昌平公主氣得拍案,滿面怒火,臉頰劇烈地抽了抽。
那個賤人,竟然沒死!
在外面等候的雲嫋嫋和雲露看見他們出來,立即迎上去,不約而同道:“殿下大將軍)……”
燕南錚徑自前行,步履如飛,根本不看雲嫋嫋一眼。
劉嵐徹也是如此,大步流星,恨不得腳底抹油,擺脫雲露的追逐。
雲露氣得跺腳、撅嘴,雲嫋嫋凝眸遠望,心裡惆悵……
……
過了一日,蘭卿曉感覺自己恢複得差不多了,想著燕王查楊昭儀一案怎麼樣了,有沒有新的進展。
宮裡對玉麗嬪的議論越來越盛,蘭卿曉聽了太多,越發著急、焦慮。
燕王沒有傳召,她只好先刺繡。不過才繡了一個時辰,便有太監來找她。
這個太監帶她來到王選侍住的華陽殿,說燕王殿下在這兒。
她詫異,燕王在這兒做什麼?
不過,她看見宮殿外有不少宮人一邊圍觀一邊議論,還有侍衛排成佇列阻止宮人隨意出入。這等陣仗太過不同尋常,莫非又發生命案了?
果不其然,又有妃嬪死了,這回是王選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