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錚道:“這塊碧玉牌應該不是你家的東西,你在你家珍藏寶物的珍寶房見過這種玉牌嗎?”
她點點頭,“奴婢經常去珍寶房,沒有見過這種玉牌,的確不是奴婢家的東西。這是在珍寶房找到的?”
“這塊玉牌是在珍寶房隱蔽的角落裡找到的。你家的珍寶房雜亂不堪,已經被搜掠一空,本王推測,殺害你全家的兇手先搜掠一遍,官府的人再次搜掠,如今只剩下一些舊書與不值錢的書畫。”
“殿下的意思是,兇手到奴婢家珍寶房找東西?後來殺了奴婢全家?”蘭卿曉斷定,應該不是盜賊,盜賊只求財,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殺人全家。
“兇手搜過珍寶房,許是被人發現,便殺了你全家;許是沒搜到想要的東西,憤而殺你全家。”燕南錚娓娓推測。
蘭卿曉的心掀起滔天巨浪,仇恨的滔天巨浪,究竟是什麼人,兇殘得令人發指!
那麼,兇手要找什麼東西?是這樣東西害死了她的至親與僕人?
真是喪心病狂!
他忽然問道:“你家有傳家之寶嗎?”
她一邊回憶一邊搖頭,“奴婢沒有聽爹爹提起過。珍寶房並沒有價值連城的珍寶,雖然爹爹收藏了幾樣珍品,不過也是尋常之物,收藏價值不高。其餘的就是爹爹收藏的一些舊書字畫和娘親極為看重的繡品。兇手到奴婢家裡找什麼東西呢?”
“這是關鍵的線索,倘若知道你家有什麼珍寶,或是知道兇手在找什麼,就能順藤摸瓜查到兇手。”燕南錚黑眸微眯,目光冷銳。
“奴婢實在想不出家裡有什麼珍寶值得別人惦記。”蘭卿曉苦惱地思索。
“你慢慢想,想到了告訴本王。”
“不知道珍寶房變成什麼樣,奴婢恨不得回去一趟看看究竟。”
“會有機會的。”他輕淡道。
“對了,殿下見過這種玉牌嗎?”
“沒見過。不過玉牌上雕刻的淺紋是湮滅數百年的文字,帝京懂這種文字的人鳳毛麟角。本王會派人去查。”燕南錚看著碧玉牌,似笑非笑,好似胸有成竹。
“謝殿下。”
這次蘭卿曉沒有拒絕他的幫助,因為好不容易有一點進展,她迫切地想知道兇手是誰,不希望線索就此斷了。
雖然她不想跟燕王有太多牽扯,可是隻有他有本事幫她,只有他能查到她想知道的真相。在激烈的矛盾裡,她無可奈何地選擇依賴他、信任他。
忽然,她跪下,恭敬地磕頭,“謝殿下出手相助,奴婢感激不盡。”
燕南錚拉她起來,“本王心甘情願,無需你感恩,更無需你報恩。”
蘭卿曉掙脫手,後退一步,“謝殿下。夜深了,奴婢告辭。”
“你不是每日都要練劍嗎?還不到亥時,可以練小半個時辰。”
“今日比較累,奴婢先回去了。”
“明日起,本王陪你練劍,給你喂招。”他語聲從容,好似在說一件早已成為事實的事。
“啊?”她錯愕地愣住,他陪自己練劍?
確定不是腦子進雨水了?他不會是因為劉大將軍陪她練劍,因此也要這麼做吧。
燕南錚往外走去,步履如風,“走吧,本王送你回去。”
蘭卿曉蹙眉跟上,“殿下,奴婢自己回去便可。”
這一路,她幾次想開口請他回去,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為他決定的事不會改變主意。
宮道那麼長,昏黑裡他們並肩而行,寒風從臉頰刮過,有點疼,可是她感到特別的安心,覺得前路並非那麼渺茫。
他卻覺得這段路太短,只想永遠這麼走下去,直至垂垂老矣、滿頭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