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
太醫診治了蘭卿曉,說她沒有大礙,只是最近沒有好好休息,風寒入侵,這才病了,全身高熱。
劉嵐徹鬆了一口氣,靜靜地凝視躺在床榻的蘭卿曉。忽然覺得她睡著的時候真好,任由他愛憐地看著,任由他欺負,任由他擺弄。然而,他怎麼可能欺負她呢?
他輕輕地撥開她鬢角的亂發,青絲柔軟而烏亮,觸之有一種細膩的癢感,好似她清甜柔軟的呼吸噴灑在他的手心。
墨九進來,道:“公子,藥快煎好了,卿卿姑娘服了藥,之後公子送她回針工局嗎?”
“她睡在通鋪房,沒有人伺候她,這病怎麼可能好?”劉嵐徹劍眉微攏。
“那公子打算如何?”墨九就知道,公子捨不得扔下她一人。
“帶她出宮,必定不行。對了,太醫院不是有幾間供給太醫值夜、歇息的房間嗎?你去問問有沒有空房。”
“屬下這就去。”
不多時,墨九回來,欣喜地笑,“公子,正好有一間空房。屬下看過了,那空房還挺整潔的。”
劉嵐徹點點頭,稍後讓卿卿服了藥,就抱她到那間空房,“你吩咐下去,回府給本將軍取一身衣袍。”
墨九知道公子的打算,興沖沖地去了。
劉嵐徹握著她的小手,溫柔地微笑,“卿卿,我會讓你快快好起來的。”
這一個月來,她一直待在針工局刺繡,燕王那小兔崽子也沒有找過她,確切地說,他們根本沒有見過面。
他覺得他們之間必定有事發生,或許已經散了,不過這正中他的下懷,他巴不得他們永遠不要見面才好呢。然後,他會慢慢俘虜她的心,讓她看清他的真心,繼而喜歡他。
醫工送來煎好的湯藥,劉嵐徹叫醒蘭卿曉,不過她全無反應,怎麼叫也叫不醒。
他急死了,問醫工:“她不醒,如何吃藥?”
醫工道:“不如用灌的。大將軍先把她抱起來坐著。”
劉嵐徹把她抱起來,讓她靠著自己,他一隻手臂摟著她,一手從醫工端著的藥碗裡舀了一勺黑乎乎的湯藥。接著,他稍微用力掐著她的嘴,迫使她張嘴,再把湯藥灌進她嘴裡。
如此這般,餵了三口,忽然,蘭卿曉咳起來,人也咳醒了。
“卿卿,你覺得怎樣?哪裡不適,告訴我。”劉嵐徹又激動又欣喜。
“這是在哪兒……奴婢怎麼了……”她雙眸眯著,覺得頭疼欲裂,咽喉幹澀得厲害,似有烈火在燒。
“在太醫院,你病了,累病了。來,吃藥就能恢複得快一點。”他的聲音溫柔如春日嫩柳,又舀了一勺湯藥遞到她唇邊。
她張嘴吃了,雖然苦澀得很,但為了快快好起來,硬著頭皮吞下去。
一勺又一勺,他不厭其煩地喂藥,舉止輕柔溫存,暖著她空冷的心。
她乖乖地吃藥,忽然想哭,眉骨痠痛……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總是想得到親人、朋友的呵護與關懷,而她現在依然希望呵護、照顧她的是燕王,而不是眼前對她一心一意,眼底心裡都是她的劉大將軍。
她是不是很壞?是不是很矯情?
原以為快忘了那個負心人,然而,他還在那兒,堅如磐石地盤踞在她的心裡。
劉大將軍這般照顧她,她心裡是感激的。然而,除此之外,她還能回報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