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的衛寧長公主倒了一杯菊花茶,小指微翹,淡雅靜心,好似周遭的事與她沒有半分關系。
議論聲漸大,那宮女跪在地上,深深地低頭。
“陛下,太後娘娘,此人是針工局衣房的掌事宮人,張華雲。”燕南錚道。
“要你裁繡官袍的人是誰,速速招來!”慕容文暄暴喝。
“若你不招,就當你是兇手。殺害朝廷命官,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嗎?”劉嵐徹離案走到中央,覺得展現自己斷案本事的關鍵時刻到了,“本將軍告訴你會有什麼下場,不僅你會死,還會誅連你的家人、親人,九族盡誅。你可要考慮清楚。”
“奴婢知道下場會如何,不過奴婢什麼都不知道。”針工局衣房的掌事張華雲不慌不亂,冷靜得出奇,“燕王殿下說在奴婢的房間搜到重要的物證,可有人看見?若沒有人看見,誰知道那物證是從奴婢的房間搜出來的還是栽贓的?殿下位高權重,怎麼栽贓誣陷奴婢都可以。”
若非要破案,劉嵐徹真心想為她的機智,為她質疑燕王而鼓掌。
淩疏影怒斥:“放肆!燕王殿下出身尊貴,何須栽贓誣陷你一個卑賤的宮人?”
蘭卿曉思忖,雖然大多數人相信燕王的為人與品格,可是嚴格來說,那物證磷粉的來路似乎有點經不起質疑,張姑姑的反駁也有二分道理。
劉嵐徹為難道:“太後娘娘,這宮人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燕南錚依然雲淡風輕,道:“太後娘娘,臣讓下屬潛入她的房間搜查到物證之時,針工局掌事金公公也在,親眼目睹。此時金公公就在外面,可傳喚進殿問話。”
蘭卿曉佩服得很,他辦事就是滴水不漏,別人想到第一、第二步,他已經想到第三步,或者已經想好退路。
“那便傳吧。”
劉太後隨意道,好似並不是很想傳喚,只是做做樣子,以免被人非議偏信燕王。
很快,金公公走進大殿,畢恭畢敬地下跪行禮。
蘭卿曉瞧得出來,平日裡趾高氣昂的金公公,到了這大殿,緊張惶恐,好似變了個人。
劉嵐徹俊眸一轉,率先問道:“昨日燕王的人去了針工局?”
“回大將軍的話,燕王殿下的人的確去過針工局。”金公公謹慎地回話。
“去做什麼?”
“金公公的下屬要奴才一起去辦一件事,之後那人從張華雲的房間搜到一樣東西。”
“是什麼東西?”劉嵐徹威嚴地問。
“是一隻木盒。”金公公完全不敢抬起頭。
“木盒裡裝著什麼?”
“木盒裡裝著的好像是磷粉。”
“你不確定?”
“因為奴才只是瞧了一眼,距離又……不近,奴才瞧著應該是磷粉。”
“既然他在場,親眼目睹那隻木盒是從這掌事宮人的房間搜出來,那應該不會有錯。”慕容文暄忽然問道,“你仔細看看,搜出來的是不是那隻木盒?”
金公公抬頭望向燕王手裡的木盒,爾後道:“回陛下的話,的確是這只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