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燕王怎麼這麼爽快放她走?
……
謝冰玉是謝家女兒,如今劉太後下了懿旨,不準她踏入帝京半步,因此她必須離開皇宮,回祖籍鄉下去,這輩子跟帝京再無緣分。
她的行裝本就不多,隨便收拾出一個包袱就行。
蘭卿曉、拂衣、葉落音陪著她離開住處,來到針工局前院。不少人站在四周圍觀,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離別之際,拂衣傷心地落淚啜泣,謝冰玉抱抱她,寬慰道:“你們應該替我高興才是,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的。”
拂衣抽噎道:“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你,我就覺得難過……暮雪,不對,冰玉,沒有你跟我一起吃飯洗衣,沒有你陪我半夜去茅房,沒有你照顧我,我怎麼辦?”
葉落音豪爽地拍她的肩,笑道:“我照顧你,行了吧。其實冰玉最大的心願就是離開皇宮,現在她終於可以出宮去外面廣闊的世界闖蕩,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嗎?”
蘭卿曉懇切地問:“冰玉,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這個結局,你接受得了嗎?”
謝冰玉莞爾一笑,“只要不是一輩子耗在皇宮,去哪裡都可以。卿卿,謝謝你為我洗脫冤屈。若有機會,你來找我,我定當好好招待你。”
蘭卿曉抬首望向湛藍的長空,皇宮的上空風雲莫測,詭譎多變,她喃喃道:“你出去了,我進來了,或許我要用一生來證明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
帶謝冰玉出宮的宮人催了,她們再說幾句,謝冰玉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拂衣泣不成聲,靠在葉落音身上。
蘭卿曉望著謝冰玉漸漸消失,默默道:冰玉,望你珍重。
果不其然,五日後,春蕪院傳出訊息,暮雪腹中的孩兒沒了。
針工局的繡房大堂議論紛紛,都在猜測暮雪的孩兒是怎麼沒的。
“暮雪本想借這胎兒茍活一年半載,或許還能翻身呢,沒想到短短幾日就滑胎了。這人算啊果然不如天算。”
“她肯定會保護好這救命稻草,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再不小心又能怎麼樣?眼下她無權無勢,很難保得住孩兒。”
“你的意思是,她的孩兒是被人害死的?”
“我可沒這樣說,是你說的。”
葉落音飛針走線,繡得又快又穩又好,猜測道:“暮雪的孩兒是被人害死的嗎?你們覺得呢?”
拂衣不敢置通道:“不會吧。”
蘭卿曉正在繡玉肌雪的新衣,冷笑道:“萬事皆有可能。”
次日,她奉召到毓秀殿,以為雪兒找她說新衣的事,沒想到沒什麼事,只是叫她來嘗嘗禦膳房送來的玫瑰酪。
蘭卿曉端起青玉碗,看著乳白乳酪上浮著的紫紅玫瑰花瓣,“這色澤賞心悅目,味道應該也不錯。”
玉肌雪嬌媚地笑,“我覺得不錯,你快嘗嘗。”
蘭卿曉嘗了一口,挑眉點頭,“好吃。”
這時菡萏輕步進來,垂首道:“娘娘,春蕪院傳出訊息,暮雪姑娘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