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欣慰地笑,雙眸含淚。
謝皇後的美眸頓時森冷幾分,厲聲道:“來人,將謝夫人護送出宮。”
燕南錚淡漠道:“皇後娘娘,又何必急於一時呢?你這麼做,只會徒增外人揣測。”
正準備動手帶謝夫人離去的太監不敢再上前。
“陛下,臣妾伺候您這麼多日夜,您不相信臣妾嗎?”謝皇後傷心欲絕地問,心裡痛恨燕王多事。
“朕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這件事……真的匪夷所思……”慕容文暄為難道。
“凡事查清楚為好。”劉太後冷沉道,“今日鬧出兩個謝家嫡長女,不過大燕國皇後只能有一個。燕王,殺人嫌犯變成謝家女兒,你如何解釋?”
“這可好玩了。”福寧公主笑道。
“哪個才是真的謝家女兒呢?繡娘不甘心,還是皇後心狠手辣?”瑤華郡主道。
“太後娘娘,陛下,臣想說一個故事。”燕南錚語聲清逸。
“九皇叔,速速道來。”慕容文暄著急道。
暮雪迎上謝皇後瞪來的淩厲目光,不懼地瞪回去。
蘭卿曉拍拍她的肩,鼓勵她不要退縮。
燕南錚語氣娓娓,道:“半年多前,陛下選妃大婚,謝家女兒才貌出眾,品行端淑,被選為中宮之主。然而,謝家女兒因為一些隱秘的原因,並不想嫁入皇室。大婚前夕,她偶然遇到一位姑娘,這位姑娘跟她的容貌有六七分相似。於是謝家女兒心生一計,與這位姑娘協商,並且約定,甚至做出承諾。”
蘭卿曉忽然明白他說的這個故事,接著道:“這位姑娘是針工局的繡娘,刺繡功夫十分了得,容貌美豔,頗有野心,又想改變卑微的出身,飛上枝頭變鳳凰,她有什麼理由不答應謝家女兒的提議呢?於是她答應了。”
大殿嘩然,都想知道她們約定了什麼。
謝皇後僵硬地站著,妝容精緻的小臉死氣沉沉,牙關咬得緊緊的。
暮雪不可思議地看著燕王和卿卿,他們聰明得讓人害怕。
“陛下大婚這日,謝家女兒在左相府妝扮完畢,于吉時上轎子進皇宮舉行大婚典儀。”蘭卿曉清俏地說著,時刻注意謝皇後的神色變化,“按照事前的約定,謝家女兒進鳳藻殿後,那繡娘混在宮女裡,近身伺候她。待寢殿沒人的時候,繡娘換上謝家女兒的喜服,描好妝容,而謝家女兒打扮成繡孃的樣子,堂而皇之地離開鳳藻殿。如此,李代桃僵的精彩大戲就此完成。”
“繡娘在鳳藻殿當皇後,跟陛下圓房,而謝家女兒在針工局當繡娘,喬裝改變容貌,尋到機會便出宮過自在的日子。”燕南錚沉沉道,沒想到自己起了個頭,卿卿就能接下這個故事,果然有顆七巧玲瓏心,“謝家女兒帶進宮的兩個婢女,在大婚次日就被遣回左相府,因此,沒有人知道大燕國皇後已經換了人。如此一來,針工局繡孃的刺繡功夫一落千丈,還故意扮醜,便有了合理的解釋。”
謝皇後呆若木雞,面色慘白如紙,一動不動的眼珠好似變成桂圓核,不久前還顧盼神飛的美眸,如今冷寂空洞。
暮雪苦笑,為什麼世間有這般厲害的人?
死寂。大殿死一般的沉默。
每個人都不敢再竊竊私語,深怕上位者動怒。
“胡鬧!”劉太後陡然呵斥。
“真相竟然是這樣的?”驟然得知如此真相,慕容文暄頹然一軟,面上布滿了失望,不敢置信地問謝皇後,“你竟然不是朕的皇後?”
謝皇後的身子忽然顫動起來,小臉一陣青一陣紫,青紫交加,格外的可怖。她雙眸染淚,悽楚傷心道:“陛下,自大婚那日起,臣妾便盡心盡力地伺候您。這半年多來,臣妾所思所想皆是您,臣妾對您的心是怎樣的,您看不出來嗎?”
他有一種強烈的上當受騙的感覺,“可是,謝夫人明明說你不是謝家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