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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燁同樣握住了拳頭，眸中透出慍怒和失望，“為了保你，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為了讓你能在岸上平靜地生活，他自願降級，將手中的軍權讓了出去！從下個月起，裴戰擎再也不是海軍少將了，只是一個小小的少校而已，也失去了他現在掌握的整支艦隊！”
什麼！！
夜霓裳睜大眼睛，臉色也變得蒼白。
不精通岸上人情世故的她，以為就像裴戰擎說的那樣，只要證明瞭她的清白，她就能相安無事地在這裡生活下去，卻沒想過竟然會是裴戰擎用他的仕途換來的！
看到夜霓裳變了的臉色，裴燁繼續說，神情肅殺，“即便恐怖事件與你無關，可你畢竟是海盜的身份。作為國家的將領，身邊的伴侶竟然是一個不知來歷的海盜，叫世人怎麼想。就算我能做到不在乎裴家的顏面，可國家的顏面不能丟，更不能因為我們裴家丟！”
隨著裴燁落下的聲音，夜霓裳又顫了顫，臉色更加蒼白了。
她沒想過，在海上自由自在慣了的她真的沒想過這些。
此時，夜霓裳終於明白了，原來一直在心裡隱隱浮現的不安就是這個……
事情遠不是這麼簡單，不是她的清白，他們的相愛，就能解決的。
如果裴戰擎只是一個普通人，哪怕只是念氏的繼承人，他們之間的問題都會容易很多。可裴戰擎是軍人，身上扛著的是國家責任和使命，太不一樣了……
像是聽到了夜霓裳心裡的聲音一樣，裴燁又低沉地說，“夜小姐，也許你會想，如果裴戰擎不是軍人就好了。只要他是普通人，問題就簡單很多。可你要知道，成為軍人，為國效力，是戰擎自己的選擇，是他崇敬和執著的事業，是他身為男人的信仰。”
“如果不是執著，憑他的傲氣，大不了離開軍隊，又怎會像現在這樣降級留下。夜小姐，如果愛情是建立在抹殺一個人信仰的基礎上，這樣的愛情還會是幸福的嗎？”
聲音不大，語氣不疾不徐，可裴燁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一座山重重地壓在夜霓裳的心口上。
她當然知道信仰對一個人的重要，更知道信仰對裴戰擎這樣的男人意味著什麼。缺失了信仰，靈魂也不完整了，就算他們在一起，真的就能幸福嗎？……
裴燁看到夜霓裳攥緊了衣角，手指也在微微顫抖。
沉著眸，猶豫了幾秒，裴燁開口道，“夜小姐，我想說的話就是這些，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戰擎是裴家的長子，不管是整個家族，還是這個國家的首相，都對他寄予厚望，誰也不希望看到他的前程就此戛然而止。”
說著，裴燁站了起來，道，“夜小姐，謝謝你的招待，茶很香。”
夜霓裳已經陷入了深思，蹙緊眉頭坐在那裡，沒有說話，也沒有起身。
裴燁直接走到了門口，又轉過身來，對夜霓裳說，“對了，夜小姐，過幾天會有一場海軍軍事表演，也是裴戰擎最後一次以艦長的身份指揮。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去參觀。再見。”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夜霓裳的身體微微一顫，低垂許久的眼睛也終於抬了起來，盛著幽幽的水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