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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著這張英俊卻始終昏迷的面孔，那雙明亮的眼睛泛起了盈盈水澤，眼眶紅了。
“裴戰擎，我來了……”再低喃一句，她摘下了臉上的口罩，露出了自己傾城容顏。
裴戰擎傷得很嚴重。聽到剛才念雁晴的那番話，夜霓裳差點直接沖進了病房。
是她開槍打傷了他，是她自以為是帶去的炸藥炸傷了他，也是因為救她，他才會不顧傷勢跳進大海。
她不應該懷疑他的，從頭到尾都不應該懷疑他絲毫！如果她肯聽他的，上一次在他公寓想要殺他時就聽他的話，事情不會變成這樣，裴戰擎也不會渾身纏著紗布、昏迷不醒地躺在重症監護室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脫離危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隔著透明的玻璃窗，隨時都會有人看到，夜霓裳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假裝在檢查病人一樣站在裴戰擎的病床前。
可她還是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他的大掌，低語著。
“裴戰擎，對不起，我不該沖動的，我應該相信你，應該聽你說。就像你說的，你隱瞞了你的身份，可很多事情，不是我以為的那樣，對不起……”
“裴戰擎，我見到其他村民了，他們都很好，都在你說的地方……謝謝你……”
“還有民叔他們，我知道，你是在想辦法特意放走他們，因為你清楚，他們都是無辜的人，你也不會傷害無辜的人……”
“對不起，是我太蠢了，很多事情都後知後覺……”
“裴戰擎，請你醒過來，一定要撐過來……就算你是海軍，我是海盜，就算我們天生就是敵人，我還是深深地……”
喉嚨哽痛了，視線也更加模糊，一顆顆滾燙的淚滴落下來，滴落在裴戰擎的手背上。
“求求你……裴戰擎，求求你一定要醒過來……”強忍著才沒有讓自己失聲痛哭，可這滂沱而下的淚，是夜霓裳極少流露的柔弱和無助，一遍遍說著，“裴戰擎，我愛你……求你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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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冰與火的地獄，時而是極其寒冷的海水，時而又是炙烤得要將人燒穿的火焰……
裴戰擎在意識裡拼命掙紮著，卻好像有一根繩索牢牢捆綁著他，讓他動彈不得，喊叫不出，將他束縛在這樣的地獄裡，要抽走他最後的生命。
“裴戰擎！”
漸漸恍惚無力的時候，裴戰擎聽到了某個聲音，在急切、焦慮、擔心地呼喚著他。
霓裳！
心裡砰響著這個名字，可幹澀疼痛的嗓音喊不出來，讓裴戰擎焦急得又拼命掙紮了好幾下。
“裴戰擎，醒過來，求求你，求你一定醒過來……”
傳來的聲音顫抖，沙啞，泣不成聲……
她哭了。夜霓裳哭了，而且哭得那麼傷心，即便是聲音強忍著，裴戰擎也能清楚得聽到那份悲痛和無助。
霓裳，不要哭，不要哭……
她的低泣聲絞痛著他的心髒，疼痛難忍，裴戰擎張大嘴巴，嘶啞地喊著，可還是發不出任何聲音，給不了她任何安慰。
“裴戰擎，醒過來……我愛你……”
裴戰擎渾身劇烈一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