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小心說漏嘴……”
“讓徐光奕知道也無妨,或許這樣能讓他清醒一點,別再一天到晚想向我叫囂,還有,如果他有那個膽量告訴我父親,興許我父親會更戰戰兢兢的管理亞懋。”
見他一臉淡漠,彷彿是在談論他人的閑事,她總算明白,他當真把亞懋集團放下了。
“我就擔心徐光奕會不會又在背後搞小動作。”她憂心地說。
“我都不擔心了,你擔心什麼?”他笑問。
“我當然擔心,你大可以拿出遺囑跟他們爭,是你忍讓下來,讓他們得利,可是徐光奕他會這麼想嗎?我看他為了能贏過你,已經完全喪失理智,我就怕他……”
她話未竟,他已探過手將她拉向自己,一把抱住她,不讓她繼續往下說。
“我們能不能別再談論徐光奕這個人。”他語氣強硬的要求,倘若細聽,不難聽出話中的酸意。
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在吃醋,伊湘琦忍不住嬌笑出聲。
“我跟徐光奕那一段都是老久以前的事了,你何必這麼在意。”
徐書亞只是笑了笑,並未多作解釋。
盡管只夢過那麼一次,可他始終記得前世裡的徐光奕是如何對待她,又是如何玩弄他們,他不願意再重蹈前世的覆轍,所以他寧可放棄正面對決,不僅是讓死去的爺爺放心長眠,亦是守全徐家的顏面。
否則,這場遺囑之戰若是開打,只怕是非得殺到雙方見骨,讓所有人看盡徐家笑話,方有可能罷休。
父親與徐光奕是同種人,他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更因長時間的心態扭曲,他們皆視他為眼中釘,倘若當真爭奪起來,難保他們不會對伊湘琦做出什麼事來。
“我告訴徐光奕,你會放棄亞懋集團,跟我一起離開臺灣,這樣你也不生氣嗎?”她忐忑地自首第二件錯事。
他猶然是笑,俊容帶著幾分慵懶地說:“讓徐光奕知道也好,省得他打你的歪主意。”
“啊?”她一臉狀況外。“打我的歪主意?這怎麼可能?他每次來找我,不是為了打探訊息,就是為了耀武揚威。”
徐書亞當然不會告說她,通常一個男人會如此費心思,特地來到她面前炫耀自己的成功,多半是對她懷有異樣心思,否則沒有人會浪費寶貴的時間,只為了向一個無關緊要的前女友耀武揚威。
“你笑什麼?為什麼不說話?”伊湘琦見他但笑不語,不禁納悶極了。
他傾身給了她一個吻,薄唇緊貼在柔嫩芳唇上,深深吸吮,吻去了她的困惑,只剩下意亂情迷。
直至兩人呼吸紊亂,他降光漸沉,這個吻才打住。
大拇指輕輕摩挲微腫的粉唇,他壓下體內漸升的沖動,反覆深呼吸,逼理智回籠。
“我還有些事得跟黃律師談,晚點回來找你。”他抵著她的額心,沙啞低語。
她雙頰瑰紅,呼吸淩亂,眸光迷濛,呆了片刻才點點頭。
“我等你。”她湊上前輕吻他的頰,隨後拎起提包下車,目送他驅車離開。
刷開晶片門鎖,伊湘琦一手搭在玄關鞋櫃上,一邊彎下腰脫去高跟鞋。
驀地,她重心不穩,身子歪斜倒下,千鈞一發之際,她緊緊抓住鞋櫃上的一樣物事穩住自己。
可下一刻,當她順勢借力站直身子的瞬間,匡啷一聲,原本緊握於手的玻璃花瓶摔落於地。
她被那刺耳的破碎聲駭著,下意識用雙手捂耳。
當她睜開眼,看見滿地狼藉時,心驀然慌了一下,連忙翻找起提包裡的手機。
可當她準備撥打出徐書亞的手機號碼時,心想不對,這時候打給他,萬一他顧著接手機,一時分心沒好好開車,豈不是更危險?
不行不行!纖指滑過手機熒幕,取消了撥打電話的指令。
沒事的,不過是她自己白目,不小心才會打破花瓶,不可能會出什麼事的。
伊湘琦反覆安慰著自己,取來掃帚,將一地碎玻璃清理幹淨。
而後,她握著手機,在沙發上落坐,眸光時不時瞄向一側牆上的複古掛鐘。
等著,等著,一陣倦意來襲,她抵擋不住,閉起眼假寐,沒想到就這麼昏沉沉的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