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咕噥著轉回身,不悅的往前走,另一端已走遠的徐書亞忽又停步回首,望向走廊上逐漸走遠的纖細背影。
只見她腳邊拖行的那半截魂體,依然死死地拽抱住女人的雙腳,徐書亞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
雖然這已不是他頭一次看見別人身邊的“異象”,但罕少會讓他碰上同一個人兩次;因為,那些被鬼魂纏上的人,大多都在他撞見之後不久便出大事。
那個女人是如何一再逃過鬼魂的糾纏作祟?
“徐先生,那個店員有什麼問題?她曾經得罪過徐先生嗎?”
見上司特地停下腳步回頭檢視,又想起方才那句威脅,林特助不禁好奇起來。
“我不認識她。”徐書亞淡淡收回眼,繼續邁開步伐走出醫院大廳。
“啊啊啊啊!痛死我了!”
望著躺在病床上的伊湘琦,秀氣的臉蛋因疼痛而扭曲,嘴裡嘶嚎聲聲慘叫,鄰隔病床上的杜語葶,一邊啃著手中蘋果,一邊扭頭覷了覷近來特別倒黴的表姊。
“我從沒看過有人來醫院探病,結果自己在樓梯跌倒,弄到骨折住院的笨蛋。”
“要不是為了探你的病,我怎麼會在醫院樓梯跌倒!”伊湘琦不悅地嚷嚷。
最悲慘的是,她不僅從樓梯上摔倒,還弄灑了那一鍋香菇雞湯,熱騰騰的湯汁正好淋在骨折的那條腿上,當場一級燙傷。
“姊,你最近是不是特別衰?”杜語葶停下啃嚼的動作,用起一抹很靈異的目光,上下瞟視鄰床的女人。
伊湘琦被她那抹眼神盯得心底發毛,不由得兩手抱胸,忍住了一個沒由來的寒顫。
“你別亂說話,我才不像你那麼衰,被色鬼纏上,弄到洗個澡還能在浴室摔倒跌個腦震蕩。”伊湘琦嘟囔道。
“欸,你也沒多好。”杜語葶白她一眼。“你少在那邊半斤計較八兩,你的‘夢遊’可是我們家族裡最嚴重的一個。”
聞言,伊湘琦沒有反駁,只是懊惱地躺回病床,悶悶不樂起來。
“怎麼了?”杜語葶見她如此反常,不由得心生疑竇。“難不成……你最近又……夢遊了?”
伊湘琦刷地一聲坐起身,單手重拍一下沒上石膏的那條腿。“對!我怎麼給忘了!”
“忘了什麼?”杜語葶困惑。
伊湘琦兀自回想,喃喃自語∶“那天——遇到那個黑社會大哥的那天,我上班時打了一個瞌睡,我夢遊了,然後……然後過馬路時險些出車禍。”
“你真的夢遊了?!什麼時候的事?”杜語葶驚呼。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伊湘琦懊惱地扯著長發,嘴裡念念有詞,“對了,真的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衰的,我肯定卡到陰了……”
“我看你還是去找姨婆吧,讓姨婆幫你處理。”
這種事情杜語葶可不敢再亂開玩笑,畢竟這是她們家族流傳下來的一種“特殊天賦”,每當有人在無形中施展了這份天賦,過後不久便會出大事,屢試不爽,代代無例外。
“別吧!去找姨婆肯定會被她纏上,我還是自己去寺廟拜拜就算了。”
伊湘琦虛脫似的癱回病床,一想起那位難纏的老人家,她整個人都蔫了。
“不好吧,姨婆可是神通廣大,她一出馬保證你立刻跟衰運說掰掰。”
“……有沒有可能,我真的卡到了?”伊湘琦忽爾左右張望,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弱聲量說著。
杜語葶被她弄得整個人發毛,抓起雪白被單罩住自己,躲在被裡神經質地啃著蘋果,一邊悶著聲嚷叫。
“拜託你不要把奇怪的東西帶來這裡,你——你去頂樓花園曬曬陽光,吸取一下陽氣,看能不能把身上的陰氣曬掉吧。”
“也對,姨婆不是說了,如果身上有陰氣,就容易招來不幹淨的玩意兒,我去頂樓曬曬陽光。”
伊湘琦吃力地挪動身子下了病床,一邊拄著柺杖一邊步出病房,搭上往頂樓空中花園的電梯。
這間是某私人財團開設的醫院,標榜一流的儀器裝置,更有著一流的醫療團隊,頂樓更設定供病人散心的空中花園,簡直可媲美五星級飯店。
“咦?奇怪?怎麼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