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會兒書,她終究還是不放心,走出來靠在門口聽了聽,小心翼翼的重新把門開啟,一張臉就從門縫裡冒了出來,嬉皮笑臉的。
“姐,你是在擔心我嗎?”顧時笙拍了拍身後的土,從臺階上一躍而起。
這樣死纏爛打的人,伊尋還真是沒怎麼見過,站在那裡沉默了一會兒,她終於還是無奈的把門敞開:“你進來吧。”
“好的!”顧時笙笑一笑,急忙擠了進來,熟門熟路的把鞋換好,過去癱在沙發上:“姐,咱們中午吃什麼?”
伊尋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顧時笙仍舊十分熱情:“要不我做吧?冰箱裡的食材還有什麼?”
伊尋這才搖搖頭:“我打算做個面條。”
“哦,那我給你打下手,剝蔥剝蒜,都行啊。”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廚房,再出來的時候,顧時笙手裡端著兩碗麵條,放在桌上後,很坦然的回身招呼:“姐,快來,吃飯吧。”
伊尋對他這種厚臉皮的行為已經基本形成免疫力了,過來默不作聲的把飯吃完,這才抬頭看看他:“你什麼時候回去?”
趕客的意思很明白,顧時笙就是在裝糊塗,拍拍肚子坐回沙發,順手把電視按開了:“怪冷清的,隨便找了臺看一會兒吧?”
伊尋沒說話,俯身收拾碗筷,顧時笙這才反應過來,跳起來把她手裡的東西搶下:“我去洗就好,你休息吧。”
拿洗潔精清洗碗筷的時候,他聽見自己剛剛開啟的電視裡面,正在播放一個訪談節目,裡面一個音樂圈有名的中年作曲人正在侃侃而談,講述自己的音樂生涯。
忽然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好像是杯子摔在了地上,他就急忙出去檢視,這才看見伊尋半蹲在地上,正用手去撿碎掉的玻璃茬子,手上連個手套都沒有戴,看著很危險。
“別動了,我來收拾!”他就叫了一聲,剛要去拿掃帚,又眼尖的看見女人白白的指尖上已經沁出鮮血。
顧時笙愣了一下,幾步走上前去把她給拉了起來,因為著急的緣故,這會兒也顧不上甜言蜜語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把手紮破多疼!”
語氣中不自覺帶上了責怪。
結果再一低頭,卻見她的臉上出現了淚痕,不過是片刻,淚水就像是珍珠一般大滴大滴的滾落,人雖然在哭,卻並不發出聲音,只是肩膀抖得厲害,整個人更加瘦弱。
這是……疼哭了嗎?
顧時笙頓時手忙腳亂了起來,一邊忙不疊的給她擦眼淚,一邊又拉著她進屋找藥箱,心裡面急得不得了,又想:到底是女人啊,怎麼能因為這麼點兒的傷口就哭成這樣。
伊尋卻一把掙脫了他的手,仍舊在哭,抖了幾下肩膀,嗓子啞啞的:“關掉電視……”
“先上藥啊,電視什麼的一會兒再說吧?”顧時笙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想不到伊尋的反應更大了,直接就是那種聲嘶力竭的吼法:“我讓你關掉電視!”
人說著就撲了過去,看你樣子就跟要把電視給砸了似的。
顧時笙嚇得急忙拉住她,一抬手就把電源給關了,電視閃了一下,沒有了畫面,然後他又扶著伊尋,把她給弄到了沙發上。
即便是他再傻,現在也看出來點兒不對來,伊尋似乎並不是因為傷口而大哭,是有其他的原因,同時還跟電視有一些關系。
具體是因為什麼,他也不可能知道,只好試著開始安慰,張著手比劃了半天,這才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姐,你別哭了,有什麼事兒跟我說說好嗎?我替你做主去!”
就這麼又過了一會兒,伊尋才總是是停止了抽泣,再抬頭時,眼睛紅紅的,還在不停的吸著鼻子,整個人楚楚可憐,本來就是素面朝天的一張臉,看起來蒼白而沒有血色。
顧時笙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這個樣子就是一陣心疼,恨不得自己代替了她去傷心,咬了咬牙說道:“姐,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一定能幫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