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顧窈靠在欄杆上,抬頭追問。
或許是站的近了的原因,她這會兒才感覺到,這個男人真的很高,即使她有接近一米七的個頭,卻還是需要仰望。
這種身高的差別讓她莫名有種不爽,暗暗挺了挺腰,下巴髙揚,好像這樣做就可以與他平齊似的。
但是下一秒,她的身子一輕,忽然淩空。
“你幹什麼?”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顧窈沒忍住,小小的叫了一聲。
她被人懸在了欄杆上頭,只要他微微一用力,就可以把她的大半個身子都送出去,淩空在海面之上。
緊咬著嘴唇,顧窈狠狠的瞪著面前和她處於同一高度的男人,不再說話,只是一雙手漸漸握緊,使勁抓住了身下的欄杆。
男人的大掌捏著她的腰,穩穩的,很有力,似乎是挺滿意她的態度,他淡淡的笑了一下:“因為很危險,就像現在這樣。”
搞了半天,他這是在給她做現場示範?
顧窈咬牙:“沒有人會像你這樣,把一個舉起來往出扔。”
這人的手卻忽然又向上一提,海浪潮濕的氣息便貼上了她的後腰,彷彿下一秒就會淹沒過來。
“放我下來!”這種身不由己,隨時都會置身於危險狀態的感覺並不好受,顧窈忍無可忍,低聲喝到。
“會有的,對你不懷好意,心存惡唸的人,他也許會趁你探身的時候,輕輕往外一推,把你推進海裡,然後轉身走人。”
男人這才放低手臂,將她穩穩的放在了地上,而後後退一步,直直的盯著她:“你知道嗎,海上是最能神不知鬼不覺,除掉一個人的地方,屍體只要往海水裡一扔,再找回來的機率幾乎為零,不要輕易的跑到欄杆邊上,更不要在沒有人的時候在偏僻的地方停留。”
他這一番話說的很是嚴肅,說完之後,便利落的轉身走人。
顧窈腳踩在實地上,還略微有些晃悠,走了幾步直接追到他的背後:“喂,你就這麼走了嗎?你剛才的做法很莫名其妙,應該向我道歉!”
也許是真有些生氣,她的語氣裡透著一股寒意,整個人的氣場都冷了幾分。
但男人卻根本不在乎這個,轉身掃了她一眼,他說道:“小孩子好奇,總是接觸危險物品的時候,大人會怎麼教育?”
“你什麼意思?”隱約聽出了些深意來,顧窈更是生氣。
“應該大大方方把他帶到這些危險物品前頭來,讓他伸手摸摸,親自感受一下,疼了,怕了,這才會在心裡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後再不會犯。”
那人單手插兜,慢悠悠說出答案。
“你……”顧窈張張嘴,平生第一次語塞,片刻,她挑挑眉,彎起嘴角笑了下:“那麼你呢?你又躲在昏暗處在幹什麼?只有心裡陰暗的人才會把別人想的陰暗,你如此瞭解海上殺人的規則,是不是自己也曾經這樣幹過呢?”
她這麼說完,卻又有些後悔,暗自握了下拳頭,她平時一直都是個平靜剋制的人,像今天這種情緒不穩定的情況很少發生。
說出的話自然也沒有經過思考,顯得有些偏頗了。
對面的人卻並不生氣,大廳裡的燈光遠遠的照過來一點,他的面孔終於清晰起來,眉骨深邃,側臉到下巴的線條流暢而淩厲。
啪的一聲點起一根煙,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夾起來放到嘴邊吸了一口,他淡淡說道:“你其實心裡是知道的吧?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有多麼荒謬,那又何苦說出來呢?只是為了一時逞口舌之快而已。”
顧窈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忽然有沙沙的聲音發出來,這個叫蘇烈的男人低頭從腰上摘下了一個對講機,裡面傳來了一個人急促的說話聲。
由於有訊號幹擾,聲音並不清晰,所以顧窈並沒有聽清。
“先前的那個病人又忽然陷入昏迷,情況很危險。”蘇烈解釋了一句,很自然的轉身:“走吧。”
“我為什麼要去?別忘了,我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名遊客,並沒有義務管這些事。”顧窈挑釁的說道。
“因為你心中有作為醫生的信仰啊。”蘇烈閑閑的說了一句,把對講機放了回去。
“醫生的信仰?那是什麼?我沒有,我是個很自私的人。”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之後,顧窈從手腕上摘下一根皮筋,利落的將頭發綁成馬尾,當先大步走了出去。
兩步之後,她停住腳步,奇怪的轉身,揚揚下巴:“幹什麼呢,快點兒啊,帶我去看病人。”
作者有話要說: 咱們窈窈真是一個嘴硬心軟的典型代表啊,而且還很帥,剛吵完架就趕著去救人
蘇烈沒有傷害到顧窈啦,只是抱起來嚇唬嚇唬,連欄杆都沒出,很安全噠 因為獨自待在遊輪的僻靜處真的很危險,萬一來個不懷好意的人給推進海裡就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