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感覺是個撒謊家。
人們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這只是個錯覺。眼睛只是一個光線採集器,就像相機鏡頭和眼睛的構造相似,但沒人會說“鏡頭”有視覺。
山川湖海, 四季變換,“看見”這些的從來不是雙眼, 而是大腦枕葉上的視覺區。枕葉存在的歷史,比人類文明的歷史更加久遠。如果用一束電流刺激大腦皮層上特定區域, 會出現和視覺相同的效果。
真正“看見”東西的, 是大腦皮層。動物從爬行生物開始正式出現大腦皮層,幾億年過去,大腦皮層四周仍是一片黑漆漆的頭骨, 它“看見”的不是景色, 而是神經訊號。
所以準確說起來, “看見”並不存在。
它只是一種訊號解析。
同理, 什麼是“時間”?
百科裡說, 時間是“人類用以描述物質運動過程或事件發生過程的一個引數, 確定時間,是靠不受外界影響的物質週期變化的規律”。
可所謂“物質週期變化”, 這也不過是大腦的解析,我們以為的世界程序, 本質不過是電位變換和化學遞質。我們的大腦試圖從這些化學遞質的變化裡找出世界更疊的本質,並稱之為“時間”……可你怎麼知道它解析的是對的?它只是一群神經罷了。
從發現海森堡的那一刻開始,人類對時間的已知概念,被全盤推翻。
“時間”不是一種概念, 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黑洞能壓縮空間乃至時間。高速運動狀態下, 時間會發生膨脹。甚至連重力, 都能讓時間扭曲。
這說明, “時間”擁有質量。
從這一天起,時間不再是虛無縹緲的存在,它變成了一種可被掠奪的東西。
從這一天起,新的戰爭打響了。人類被爭奪的資源不再是石油、天然氣、水……而是時間。
湖水旁的鴿子,三兩只成群,落在斑駁的晾衣架邊。
衣架上掛著五顏六色的內衣和床單。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去,褚西嶺手錶秒針每走一個小格,都意味著某個角落又有新的時間被“獻祭”。
七點三十一分。
褚西嶺和邱明麗跨進臨時駐點,正碰上年輕的研究員詫異地看著電腦說:“……這位時間獻祭者,怎麼就在我們房間?”
邱明麗的汗水一瞬間落了下來。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竟然連藉口都找不到——這個房間裡目前只有7個人,褚西嶺和說話的研究員已然被排除了嫌疑,剩下的不過5個人,範圍已經小到幾乎確定……
更不用說褚西嶺是眾所周知的“鬣狗”,以嗅覺靈敏和審訊嚴苛聞名,據說罪犯裡就沒有他嗅不到的細節,也沒有他撬不開的嘴巴。
她要暴露了……她該怎麼辦?
邱明麗緊緊抿著嘴,竭力按捺住心跳,在大腦中瘋狂呼喚海森堡。
【你必須幫我!】邱明麗在心中尖叫道:【主動獻祭時間,以叛國罪論處!我會被處死的……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必須找到辦法來幫我。】
【系統無法為人類的愚蠢和過失買單。】她腦海中那個沒有情緒和語調的聲音冷漠地說:【一旦宿主暴露,海森堡系統將脫離宿主,並強制剝奪宿主時間,作為任務未完成的違約金。】
【……】
強制剝奪宿主時間……那不就是讓她死嗎?
她本來就沒剩多少年了!
邱明麗幾乎掐青了大腿,才遏制住自己沒有當場崩潰。
她努力平穩住情緒,在褚西嶺回頭望她之前,飛快地上前一步,背對著褚西嶺,讓對方看不見自己的臉。
她走到研究員的電腦邊,詫異地說:“是不是你弄錯了,現在呆在這個房間裡的都是十幾年的老溯源部成員,怎麼可能會有‘時間獻祭者’呢?”
年輕的研究員也有點不大確定,在鍵盤上敲敲打打:“難道是我的定位gns運算程式碼出了什麼問題?”
“……還是運算程式碼出錯的機率比較大吧,以前不也經常出問題?”邱明麗的心跳慢慢平穩下來,盡量用理中客的口吻命令道:“我們在場所有人必須接受觀察和審訊,但大家都是老戰友,貿然將我們收押,只怕會寒了其他隊員們的心,所以我建議你先花兩天時間,重新審查定位程式碼,確定運算結果無誤之後,再做下一步的審訊準備。”
除了她口吻中的命令語氣過重,這個意見合情合理。
年輕的研究員雖然覺得自己的gns定位系統不會出問題,但還是看向褚西嶺,等候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