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妮妮目瞪口呆。
她茫然地看向身邊的貓。
貓回視她,姿態嫻靜、乖巧又優雅。
李妮妮又看向逃生艇那頭兩個崩潰的、被殘酷的生活壓垮的成年人。
“……不是,你們先別哭,你們先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船上?”
李妮妮艱難地梳理著思緒:“還帶著……一具棺材?”
“我們昨天晚上在甲板上,看到你下去放救生艇了嘛。”
武太郎還打著哭嗝:“我本來以為你是去拉屎的,但是看到你走到螺旋槳那裡,我就知道你想逃跑了。”
而比起武太郎這個隨時能掉眼淚的8塊腹肌柔弱男子,楊朵朵就要鎮靜多了。
短暫的崩潰後,她瞅著貓的臉色,已經小心翼翼地站起來,開始在一平方米的範圍裡,做小學生第4套廣播體操來舒緩自己緊繃了一晚上的肌肉了。
楊朵朵:“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逃跑,但是這一路上你做的所有決策好像都是對的。”
武太郎:“我就想,你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危險,或者找到了絕妙的逃生技巧……所以我們就來了。”
並沒有任何逃生技巧的李妮妮,覺得這兩個人的腦子可能秀逗了。
而且……“我船已經開走了啊,你們怎麼可能上得了我的船呢?”
“後面你船又開回來了。”
武太郎比劃了一下,栗子色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顯得他那雙眼睛看上去更加純淨。
“你的船原本開出去了500多米左右,然後又打了一個弧形回來了。”
“我猜你是設定了一個直線航行,但是在海水的作用力下,船的航線就變成了一個弧線……所以你後面又和我們的軍艦相遇了。”
李妮妮明白了。
她昨天晚上和褚西嶺鬧到半夜才睡覺,沒一兩個小時又爬起來落跑,實在是太困了,以至於設定航向的時候並沒有在意原先軍艦的位置在哪裡。
她從軍艦出來以後,任意方向漂了一段時間才開始設定航向。
但是她和軍艦都是往東北開。
所以這就等於,軍艦走的是直線,而她走的是曲線,她和軍艦在同一點出發,繞了一個半圓,最後和軍艦在半圓的另一端相遇了。
她居然又路過了軍艦。
然後再一次和軍艦擦肩而過,繼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我本來和楊朵朵都絕望了,我們倆好不容易用小推車把棺材拖到下面,你人和船就都不見了。”
武太郎一屁股坐在地上,總算可以伸伸腿。
“但是我們還沒沮喪一會兒,就發現你又開了回來,然後你可能沒有開動力裝置,航行速度也很慢。”
“我就遊過來爬上船,調整了方向,把船重新開回軍艦,再和楊朵朵一起上了船。”
武太郎說著說著又開始掉眼淚。
“你知道我是怎麼爬上船的嗎?我昨晚差點淹死!”
他淚聲俱下。
“我冒一個頭,你的貓就把我按到水裡,我再冒一個頭,你的貓又把我按到水裡……你的貓是魔鬼嗎?”
李妮妮:“……”
李妮妮側頭去瞥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