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肅拿回來那點小東西,根本沒讓修仙門派警覺起來,他偷偷摸摸花了兩個多月的功夫,終於找齊了所有的化生丹的材料。
材料一找齊,洛秋以和甪南豐便立刻著手煉丹了。
煉丹期間,曲肅不讓任何人去打擾他們。這是無憂的性命所繫,他不敢大意。
洛秋以也極為上心,這是教主的丹藥,也是她從沒煉過的丹藥。甪南豐讓洛秋以上手,他提供了甪家祖傳的丹爐,自己站在一旁嚴密觀察著丹藥的狀態。
其實甪家的丹爐是不讓外人用的。
就像是劍修的劍,刀修的刀,甪家的丹爐也是一樣的,都是不可借與外人的東西。
但甪南豐不覺得秋以是外人。
他所知曉的一切,所擁有的一切,都極願意與她分享。
秋以並不是孩子,她能看出甪南豐對她的不同之處。若不是對她有意,他怎麼會願意頂著烈日去後山幫洛家人去收莊稼?
他一個沒做過什麼活的人,帶著自己同樣沒做過什麼活的二叔,在洛秋以父母的田地中,一忙便是一整天。回來時,兩人滿身的泥土,疲憊得倒頭就睡。
洛秋以並不厭煩他,兩個人聊起功法來默契,說起瑣事也合拍。現在兩個人煉著給常無憂的丹藥,都不說話,但都能理解對方的心意。
洛秋以和甪南豐忙了三天三夜,丹爐慢慢暗下去的時候,爐中慢慢浮現出一顆瑩白的藥丸。曲肅站在窗外,便也聞到了特殊的香味。
“師叔!”洛秋以大喊一聲。
曲肅便立刻進了屋中,然後,他站在丹爐旁問甪南豐:“用我哪裡的血比較好?”
他拿著一把小刀,作勢就要劃開胸口。
甪南豐被嚇了一大跳:“手上就好,手上就好。”
曲肅有些擔心:“會不會胸口的比手上的效果更好些?”
甪南豐連連擺手:“都是自己身上的血,哪有什麼高低貴賤。”
曲肅這才將刀從胸口拿下,他認認真真在掌心處劃了一道極深的傷口,幾乎能看見裡面嶙峋的白骨。
曲肅的血被甪南豐接到一個瓷碗中,他對自己終究是太狠了些,那碗被裝得滿滿當當,曲肅還是不停問夠不夠。
甪南豐一直說足夠足夠,但曲肅還是放不下心來。洛秋以知道怎麼才能說服師叔,於是開了口:“師叔,教主是凡人,用太多你的血,她身子也受不住。”
一聽對無憂有影響,他果然閉了嘴。
然後,甪南豐小心翼翼將一點粉末加入那碗血中,血瞬間便沸騰起來,片刻後便凝成了小半碗粘稠的液體。
洛秋以早就做好了準備,當甪南豐將小半碗液體倒入丹爐之後,她便立刻將那顆瑩白的丹藥再次放了進去。
她的靈氣在丹爐下燃起燦黃的火焰,裡面那顆白色的丹藥安靜地浸入紅色的液體中。
曲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看到他的血慢慢變少,而那顆丹藥便開始有了微紅的顏色。
幾刻鐘後,丹爐下的火焰終於慢慢消失了。
一顆暗紅色的丹藥終於煉成,甪南豐將那顆丹藥放在曲肅手中:“服下後,教主會睡上一天時間,之後便不老不死了。”
曲肅點了點頭,拿著那顆珍貴的丹藥走到了常無憂的房中。
真好,他滿心籌劃著,明日之後他們便能永遠地相伴了。
常無憂正在屋中與何染霜商議一些事情,看他進來,何染霜笑起來,站起身退下了。經過曲肅身邊時,她小聲說:“恭喜師兄。”
曲肅點了點頭,滿心雀躍。
常無憂聽甪行說過這丹藥會使人昏睡,於是她走到了床邊,曲肅給她脫了鞋襪和外裳,讓她安穩躺下。
“睡吧。”他對常無憂說,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
常無憂閉上眼睛,她口中被放進了一個溫熱的小圓球。
那顆小圓球入口時,她感受到了一些令她舒適的氣息,睏意迅速襲上她的腦海,她只來得及想到那氣息很是熟悉,是曲肅的。但她沒時間多想了,丹藥在她口中迅速化開,她便立刻進入了沉沉夢鄉之中。
曲肅坐在她身邊,安心又有些緊張地等待著她醒來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