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高層沒有出面,便是好事。
但對於她和師兄來說,明日不管如何,都是死局。
她眼中慢慢含了淚,怯怯喚了聲:“師兄……”
臣先扭頭,終是牽住了她的手,臣先語氣溫柔:“師妹,這事不怪你。”
他天真無辜的小師妹,只是想要個新的珠釵而已,能有什麼做,錯就錯在那凡人,竟然敢違命,還敢逃到魔教那裡去,將他們置於現在的困境中。
果然,凡人都是賤東西。
瑞千緊緊拉住師兄的手,終於心安了一些。
臣先慢慢安慰她:“我們要做好準備,如果最後兩邊高層都沒有出現,那我們將魔教鋪子的魔修打死了便能好好回來。”
他哄她:“到時候我們可是修仙界的少年英雄,你想要什麼首飾都能有,讓皇族給你尋些奇珍異寶多做也無妨。”
瑞千漸漸定了心,他們兩個走到了屋中,認真討論起明日的戰術來。
他們有兩個人,對面的魔修只有一個人。
他們之前就探聽過,那個魔修是褪凡後期,瑞千是褪凡初期,但臣先前些日子已經到了褪凡後期了。
他們兩個並不佔劣勢,明日裡瑞千幫臣先多防守,必要時佯攻,其實殺死那個魔修並不難。
天亮時,臣先和瑞千已經在桌上演練過數次,推演了無數種戰術,選好了最合適的。
晨光熹微時,外面傳來掌門一聲輕微的咳聲。
臣先站起身,對著瑞千點了點頭。
瑞千握著劍對著師兄點了點頭,跟在師兄身後,迎著朝陽而去。
這一刻,他們逆著光,覺得自己正在親手開創一個新的格局。
這一路上都沒什麼人,城中的凡人中早就散開了訊息,知道了今日有些會有些變化,於是無人敢出門。
瑞千和臣先走過無人的街道,終於到了一個衚衕前。
衚衕很短,裡面只有一扇門。
臣先站定,瑞千走到了師兄身旁,她用盡了自己全身的氣力,將洶湧的靈氣全部沖到了那扇黑色的門前。
這股靈氣到了門前,便被陣法攔住了,但門內的人已經有了察覺。
寂寥的天空飛過幾只白色的鳥兒,鳥兒飛過的時候,黑色的門便動了。
黑衣的男人走出了門。
兩邊直視著對方。說來好笑,他們其實已經共同在城中生活了幾個月的時間,但從未打過照面。
他們關系微妙,其中的平衡更是脆弱。
而今日,他們便出來親手推一把這平衡,看看局面是變得更加穩妥,還是直接崩塌。
臣先直視著這個魔修,覺得他面目普通,和凡人沒什麼區別,但眼神靜謐,讓他不敢輕視。
臣先深吸一口氣,朗聲開了口:“請歸還得罪道天門的凡人。”
趙固義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但他嘴笨。
於是他搖了搖頭:“不給。”
他覺得這樣子太過簡單,於是又補了一句:“他們並沒有得罪你們。”
但補上的這句是無用的話,現在這個凡人是個引子,不管他有沒有得罪過,但他為修仙門派做事,卻跑來魔教尋求庇護,便是大罪過。
臣先得到了這個“不給”的答案,心裡微微一緊。
他能感受到身周有些來自遙遠的地方的強大氣息,他分不清,但知道這就是兩邊的高層在窺視。
臣先揚起了劍:“如不歸還,便戰。”
趙固義看著他,回答仍然簡單:“那便戰。”
這兩句出口後,他們身邊仍然沒有變化,仙魔兩邊的高層仍然沒有動靜。臣先立刻明白,兩邊都沒有打破現在平衡的意思,之後修行界也許能穩妥更長的時間了。
但今天,他卻不能退了,投出去的小石子是不可能安然返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