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圓一聽壽命和妻子相同,便沒了其他的意見:“行,我都聽大人的。”他剛來此地,也想盡快融入,多做些事情。
常無憂問起了張圓的侄子:“這孩子?”她看向少年:“多大年紀?”
剛剛張圓說,他哥死時,嫂子正在臨産期,可是這孩子,看起來並不是七八歲的樣子啊。
應該得十歲了。
張圓解釋:“嫂子那次懷的是我哥的第二個孩子,受了驚,生下來就夭了。”
“我哥出事時,當時子吉已經四歲了。”
張子吉皺了眉:“別叫我子吉。”
他鏗鏘有力:“我叫張報仇!”
很明顯,這位張報仇當時應該是有些記憶了。
這名字著實淺白,常無憂沒接他話茬。
但曲肅點了點頭:“名字不錯。”
說起來,張子吉和曲肅可能有些像,都是少時遭難,一心報仇。
不過這名字,當真說不上好聽。
常無憂裝作沒聽見,然後,她讓曲肅和張圓說了幾句,教給他得脈的法子。
讓他得脈之後,開始煉體,以後在後山幫忙。
然後,常無憂又問了張子吉的選擇。
張子吉這孩子非常堅定:“我要修行。”他當即就要跪在地上,認了常無憂。
張圓看了看孩子,他當叔叔和繼父,其實說不了什麼。更何況,子吉對他一直冷淡,沒有認過他這個繼父,沒叫他一聲父親。
張圓和子吉關系尷尬,叔侄?父子?他和子吉平日裡雖在一起生活,但甚少說話,現在也只能先同意,等妻子醒來,若是有問題,再去找子吉。
常無憂他們帶著張子吉回了山上。
常無憂坐在正房的椅子上,思量片刻後,開了口。
“有些事,我其實想說,但又覺得對不住你們。”她充滿歉意地看了一眼曲肅、何染霜和侯樸。
“我家裡遭了難,逃出來後,我很想報仇,所以選了進度最快的魔功,讓你們修行。”
“我知道魔修最後結局一般都悽慘,但我當時覺得只要能報仇,怎麼都行。”
“但與你們相識,又相熟後,你們就如同我的親人一般。”她低了頭:“我害怕了。”
曲肅的樣子,讓她害怕,怕他們會接二連三的出問題。而這些問題,都是她造成的。
想到他們滿臉是血,痛苦不堪、瘋掉、死掉,常無憂就無法安眠。
曲肅不做聲,手在衣袖中收緊。
何染霜走上前,站在常無憂身側,輕輕拉住她的手:“是我們願意的。”
侯樸大大咧咧:“教主,你怎麼和小姑娘似的。我們都不曾在意,之前你也沒騙過我們,有什麼害怕的。”
他耿直得很,什麼都敢說:“教主,你也別太擔心我們會死。你是個凡人,說不定,我們還能好端端地把你送走。”
這話說得粗糙。
常無憂白了他一眼,沒說曲肅已經出問題的事情,怕他瞎咧咧。
“這些日子,我一直想著這事,”她慢聲說:“我想讓你們好好活著。”
“我早晚會死,但我想讓你們活得久一些,起碼,不要死得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