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荊默默看著,阿竹在記憶中清晰了起來。
阿竹說:“哥,以後我不嫁人,和哥過一輩子。”
阿竹說:“哥,我好好學刺繡,以後我養你。”
阿竹說:“哥,好好活著。”
杜荊全身都顫抖。
他拿著刀,將地上已變成凡人的清雲門的人,砍死在地上。
囡囡有些怕。她見到的一直都是笑著的、溫柔的杜荊。現在瘋了一樣的杜荊,讓她有些害怕。
囡囡情不自禁,往常無憂身邊靠了靠。
常無憂攬住她,默不作聲看著。
杜荊惡狠狠,每一刀,都是他對阿竹的歉意。
對不起,妹妹。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對不起,我甚至沒能給你一個好看一些的棺木。
對不起……
地上的人斷了氣,杜荊站起身,停了片刻。
轉過身後,他又是那個溫和的荊哥了。
“我們走吧。”他笑著說。然後他抱起囡囡,輕輕哼起歌來。
囡囡有些怕,在杜荊身上不敢動。
但片刻後,她意識到這還是他。
那個喂自己吃飯,給自己洗尿濕的褲子的人。
囡囡舒展了身體,小心翼翼將溫熱的小身體靠在他身上。
侯樸趕緊把幾具屍體上的東西收好,然後便準備出發了。
他們沒有說話。
這一趟,他們確實有些累了,曲肅帶著他們回了山中。
對於他們的回歸,後山的百姓都非常高興,歡天喜地招呼他們。
陳叔還帶著他們看開拓好的新土地,上面種滿了莊稼和蔬果。
侯充話少,但也很高興,看了一眼侯樸,確定弟弟沒問題,他就拉著杜荊給他看自己搭建了一部分的水車。
老阿奶向常無憂擺手,孩子們也充滿希望地看著她,希望她能來玩石頭的遊戲。
常無憂也擺了擺手:“我乏了,休息好了再來!”
他們四個,往山上走去。
何染霜想禦劍帶常無憂,但常無憂走向了曲肅。
何染霜明白教主許是有事情要和師兄說,於是她和侯樸先回了山上。
曲肅禦劍,常無憂站在他身前。
行至半山處時,常無憂忽然扭了頭。
“阿肅,”她輕聲問:“是不是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