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如安安靜靜地坐進了椅子裡,那把手術刀被擱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唐齊輕飄飄地鬆開了自己的繩子,站起來吹了個口哨,便引導著程宴如陷入深度回憶,像是個神秘的主宰者般控制著她的心神。
在場的其他人就算再傻,也都明白這是突然站起來的唐齊控制著眼前的這一切。
他甚至沒有開口說過多的話,輕易地就把陷入瘋癲的程宴如安撫了下來。
程宴如從極端的毀滅欲中頃刻間抽身,就如夢遊般瞬間平靜了下來,安靜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唐齊伸手示意朱芳華先把其餘的人先給解開,給他們鬆綁。
別墅裡的人都已經醒了。
程宴如因為是醫生,所以對迷藥有研究,她偷偷溜進來把迷藥加進薰香中很容易就能把人迷翻。
只有唐齊是個例外,全程清醒著。
程宴如自然在一開始就已經發現了他的裝昏,畢竟,她是醫生,又怎麼會看不明白什麼人是真昏,什麼人又是假暈?
而眼下,情況完全反轉過來。
所有人都醒著,只有程宴如一個人近似昏迷。
她像是在安靜地夢遊,訴說著來這裡的因由。
剛開始,程宴如恨的是那個扔炸彈的人,後來才知道她畏罪自盡了。據說,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因為她迫不得已,被芳華地產逼得走投無路,又欠下了鉅額財產,所以才會產生反社會心裡,才會去找離她工廠最近的隸屬於芳華地產的百花小區的麻煩。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冬洋製藥的老闆是被芳華地產逼得走投無路,才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所以,當程宴如發現已經找不到爆炸案的罪魁禍首時,她就把視線轉向了傳言中的芳華地產。
她調查了芳華地產的老闆朱芳華,還知道她有一個女兒朱蒂。
然後程宴如就計劃著找他們的麻煩,她想看看芳華地產的老闆是不是真和傳言中的一樣,那麼冷血,又草菅人命。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她就算跟她同歸於盡,也想為民除害。而當朱芳華拿出槍時,她知道自己似乎並沒有機會拿一把手術刀去跟她的槍搏命。那如果殺了她的女兒可以讓朱芳華悔改的話,程宴如也願意去做。
不過,唐齊沒有給她機會去做這樣在轉瞬之間就付諸行動的莽撞決定。
此刻的她,很是聽唐齊的話,乖巧地坐在了唐齊的身邊,她所有繃緊著的情緒都被和風細雨般地吹散了,整個人都沉浸在懷念媽媽的溫馨和不想面對現實的憤懣悲傷裡。
在場的人聽了個大概,基本上也都明白了程宴如的意思。
“既然你找到這裡了,我可以補償你!雖……”
坐在一旁的朱芳華聽了個大概,也是明白了程宴如話裡的意思,便出聲插嘴道。
唐齊想伸手阻止,只不過有些遲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程宴如聽到這個聲音一下子從惘然中驚醒,她抬眸,一眼就撞到了唐齊的眼波里。
唐齊正端坐在她的面前。
她一晃神,又看了看身邊圍坐著的其他人,像是慢慢從夢境裡抽身出來,之前極端的情緒已然平復,但她卻明白,眼下作為一個外來侵犯者,正處於別人的包圍圈裡。